随即伸出手，摘下了他的氧气面罩。
人的生命，有时惊人的脆弱。
冷眼看着这位掌控黑衣组织，在长达一个多世纪里呼风唤雨的老人，如今却像一条离水的鱼儿般在床上挣扎喘息，花野井千夏的眼底没有半分情绪，淡漠得可怕。
天色已暗，漫天的雪花纷飞，渐渐地，乌丸莲耶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弱，房间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仪器运转时的嗡嗡声。
心电监测仪上的心率一点一点降低，在心电图即将趋于一条直线之时，却陡然停了下来。
那恼人的嗡嗡声消失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也定格在了半空中，花野井千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世界宛若被封印在琥珀中的化石，时间因而止步不前。
“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很难形容这声音的特征，若非要说，就只剩下绝对的中性，既不分男女，也不分老少。
循着声音找去，花野井千夏看见原本还痛苦万分的乌丸莲耶，此时却安然地躺在病床之上，目光清明，气质温和，嘴角还带着淡淡的浅笑，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没有办法，都是为了引出你嘛。”
听到“乌丸莲耶”的“夸奖”，花野井千夏抿了抿唇，低头腼腆一笑。
“至少结局是HE，找到你啦，世界意志。”
……
世界意志，多玄乎的一个词啊。
好在花野井千夏对于这些超自然现象，向来表现得很包容。
都有系统存在了，这个世界还是一个有主角有剧情线的世界，出现世界意志这种东西也很正常……吧？
自从她从统子的口中得知柯学世界的剧情后，花野井千夏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一个故事中，最重要的人物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主角和反派。
她当初救下萩原研二时，世界意志便有意地进行过修正，那假如主角和反派出事了，世界意志会选择怎么做呢？
其他人都可以是变量，唯独这两人不行。
一旦主角和反派出了问题，围绕他们展开的一切故事都将不复存在。
花野井千夏当然明白在工藤新一和乌丸莲耶这两个人中，找前者的麻烦要简单得多。毕竟那小子现在还是个上国中的小屁孩，就算再聪明，也没有成年人来的手狠心黑。
只不过……反正她也要找乌丸莲耶的麻烦，那就顺便一起试了呗。
令花野井千夏没想到的是，这一试，还真让她引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存在。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
看着面前人又摆出了那副“勇于认错，死不悔改”的熟练架势，世界意志轻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里有些无奈。
“我只能短暂地降临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你快点问吧。”
见对方如此配合，花野井千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早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第一个问题，我的父母是真的去世了吗，他们的死因有没有问题？”
“是真的。在自然面前，人力所能改变的终究有限。”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可花野井千夏还是控制不住的一顿，眸色暗了暗。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些情绪都埋进了心底，继续问起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我能够听到其他系统的对话，系统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系统的存在么？”
世界意志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看着花野井千夏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老者在面对耍赖要糖果的调皮孩童一般。
“系统的存在是什么，那个孩子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它很信赖你呢。”
想要试探的小心思被拆穿，花野井千夏也不在意，面不改色地“哦”了一声，字典里压根没有“害羞”这两个字。
“那你就回答前面那个问题，为什么我能听到其他系统的对话，莫非我是你亲生女鹅，位面之子？”
花野井千夏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厚颜无耻的答案，竟然还真的得到了世界意志的肯定。
“唔，若非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
盘腿坐在病床上，尽管披着乌丸莲耶的皮囊，可有世界意志这个内里在，他硬生生变得仙风道骨，和蔼可亲了起来。
就是嘴里讲出的话不太好听。
“孩子，你是特殊的，很少有精神病人能把自己伪装得这么正常，混在人群里都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花野井千夏？？？
好好说话，干嘛突然骂人啊？
“你应该知道‘缸中之脑’理论吧。”
缸中之脑，著名的世界十大悖论之一，认为世界的本质就是被高级文明模拟出来的程序。这个实验设想了一个疯狂科学家把人脑装进了缸中，用超级计算器连接人脑上的神经末梢，模拟出一个完全虚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