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握了握拳,指尖狠狠戳着掌心。
“你总说,那个时候你有多痛苦,那你忘了,你每次受了气都把气撒在他身上,但他从来没对你说过一句重话。”
“那是他无能!”苏梦依每次想到那些往事都会跳脚,“他如果有担当的话,我会吃这么多苦吗?我被欺负了他不管,每天就只知道上班,下班,买彩票,做青天白日梦,一个月工资往家里打了一部分,剩下的我连护肤品都不敢买!”
“后来,我遇到一个男人,他有很多钱,会给我买高级化妆品,买名牌衣服。”她盯着林真,“你说我怎么选?林真?你让我怎么做?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了!”
林真张了张嘴,喉头哽得厉害说不出话。他低下头,眼泪终于掉下来。
所以到头来,一切都成了他的错?
“你可以闭嘴了。”许彧川目光扫了女人一眼,带着锋刃,看向林真转瞬即逝,“我们走吧,既然如此,从此就一刀两断好了。”
林真没说话,任由他牵着走了。
……
无力再质问什么,可能确实如她所说,那个男人没有做到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她也有头头是道的苦衷,谁都有错,也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
车子在车库停着,一上车就落了锁,生怕人跳车似的。林真只觉得好笑,他才不会这么想不开。
“老板,去哪?”司机问。
车内沉静片刻,才听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先去吃饭。”
全市最奢华的中心地段,北欧式的滨江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他喜欢吃的。
林真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人,“这么丰盛?”
“慢慢吃。”
一旁的长发美女用大提琴拉着了一首低婉的曲子,江对岸钟楼上的分针指向零点,钟声响起来,破煞风景。
林真戳了个黑椒口蘑放嘴里,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的消息。
“对不起。”
林真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号码,正准备关上手机,马上又来了一条。
“前几天有个人找上我,说可以资助炀炀治病的钱,前提是让我不要再找你。”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林真没有回复,直接删除拉黑。
男人用餐的仪态上乘,餐厅昏暗的灯光照着他,周身都是财富教养出来的矜贵。
他不食人间疾苦,有些人一辈子为之奔波苦难,为之家破人亡的东西,只是他指缝间流走的微末一粟。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差点让他忘了,这些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现实。
“怎么不吃了?”
林真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吃饱了。”
许彧川也停下了用餐。
然后有服务员来给他们撤走餐食,换上新的茶饮。
林真的手机放在花瓶旁,一滴水珠顺着黑巴克的叶滴落到上面。
林真用纸抹去,“哥,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什么事?”
“那个女人。”
许彧川眉宇轻蹙,转而松开。
“你还是知道了?”
“是我在问你。”
许彧川喝了口水,看着林真,凤眼微挑,扬起一丝苦涩。
“我承认今天确实是个坦白局,但我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林真握着杯子的手指颤了颤,没接话。
“毕业那天,她去找你,我知道的。”
许彧川双手交叠于桌面上,像谈判的姿势。
“这点我很抱歉,我私自让人找到她,以个人慈善会的名义捐助她,要求是她不能再来打扰你,只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难过。”
“这就涉及到我要给你坦白的第二件事了。”
林真眼睑颤巍巍撩开,看着他。
只听男人说:“我喜欢你,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拥抱亲吻的喜欢,我见不得你受伤难过,想要一直陪伴你,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机会?”
林真手中的杯子磕在桌子上发出嘭一声轻响。
即使早有察觉,此刻依旧不敢相信,这场长达7年的暗恋终于有了回应。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们的家庭条件不允许,而且他就要回宣梁了呀。
“不可能,你谈过女朋友的。”
许彧川叹了口气,“我跟她只是商业联姻,而且已经分手了。”
“那你也是直男呀!”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因为没喜欢过其他人。”
既然如此,那么他曾经看着他对别人的呵护时,心里划下的一道道伤算什么?
他过于自信冷静,林真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喜欢自已。
林真低垂下头,咬着唇极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
“你没有直接提出不可以,是不是有可能?你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