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对劲,你说的。”
“嗯,我说的。”徐跃附和着,“你不”毕竟也是见惯了风月的人,瞬间悟了,“啊?什么?你弯啦?你弯啦?!”
许彧川挑了挑眉,没有反驳。
徐跃朝里间瞟了一眼,压低了声。
“就是他?”
许彧川抱臂睨着他,“不行吗?”
徐跃沉默了会儿,将咖啡喝了一口,想起这是谁给点的,又放下继续沉默。
“也不是不行”他又喝了口,咖啡终于见底,“知根知底的,品行也不错。”
“就是没想到你会这样”至此已然接受了事实,甚至开起了玩笑,“该不会几年前就存了心思吧?怪不得对人这么好。”
许彧川想给他一脚,“那才多小!我有这么禽兽吗?”
徐跃松了口气,“那就是重逢后了。”
“嗯。”
许彧川想到跟林真重逢后的第一面。昏暗的ktv里,只有台球桌上灯光耀眼,青年俯身时的曲线清瘦流畅,那露的一手也极为漂亮。
当时虽没相认,但心底有过惊艳这是事实。
包括曾见过他的徐跃几人,都有同感。
“他确实变化很大。”徐跃想了想,用了个更准确的词,“蜕变了。”
许彧川也表示肯定,“他很努力。”
“所以他呢?喜欢你吗?”
徐跃一针见血,许彧川眼里的光暗了。
“他不喜欢男的。”
“你咋知道。”
“他说的。”
徐跃心里一咯噔,满脑都是完了完了,好兄弟难得动心就要夭折了?这看人的眼神都露出了同情。
“那咋办?”他脑袋里飞速运转,“要不先温水煮青蛙,然后一步步攻陷,让他落入你的情网。”
“你当这是男女谈情这么简单?”
“那不然咋办?你就不着急?”
“急得来吗?”许彧川慢慢喝了口水,才解释说:“我只是不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进行任何引导,且不说这个社会环境怎么样,只说家庭,我是无所谓,他呢?他的家庭是否允许?这得让他自已做出选择。”
“那要是他不选择你呢?”
“那也是他自已的选择。”可他终究无法全然释怀,轻轻叹了口气,“这条路不好走,不能让他被动选择。”
徐跃神色也沉重起来。
“那你有主意吗?”
“没有,但我还是会正式跟他坦白。”
徐跃感到头痛,“倒也不必这么直吧?你不怕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不会,我也不会。”
“就算最后不接受,之前想对他好也是不掺杂条件的。”
他既有了这份心思就不想藏着掖着,打着兄弟朋友的旗号苦巴巴爱人不是他的作风。
看他有如此自信,徐跃也安了心。
这样一想,眼前人是谁,他绝对有足够的底气,示爱坦坦荡荡。
“那这样的话,我就不追究你瞒着我的事了。”他适时转移了话题,“说说吧?怎么受伤的?”
“车祸。”
他们这个位置的人,一般事故都不会单纯地定义成意外,徐跃脸色一沉,“谁干的?”
许彧川眼底冷光锐利,“天涯。”
“靠!”徐跃咒了一声,“拿到证据了吗?”
许彧川扯了下嘴角,“拿到证据又如何?慢慢玩死他不好吗?”
徐跃想了想,笑了。
“你说有些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仗着有外资撑腰,狐假虎威罢了。”
天涯新闻是华声旗下,大老板王宇东向来手脚不干净,有这一出并不奇怪。天涯新闻早几年前一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循通旗下的今时资讯后来居上,天涯式微,不得不投靠外企,苦苦支撑至今。
既然他们迫不及待找死,当然是要成全他们了。
又关心了下他的伤势,徐跃起身准备离开,许彧川留他吃饭,徐跃想到兄弟尚不明确的情路,懂事拒绝了。
他走后,许彧川打开手机,处理了一堆消息。
11点半扶轮椅去敲门。
“林真?”
半天没有反应,不得已推门而入。
熟悉的私人空间,自已的床上,那人酣睡正香。
许彧川靠近,看着那半边脸陷入枕头里的人,心中有种莫名的东西坠着,一时竟不太想叫醒他。
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许彧川拿出来看了眼又收回。
“林真。”他低声唤着,超乎以往地温柔。
林真此前躺在他的床上,兴奋得半天才睡着。
这才被叫醒,刚一睁眼尚不知今夕何夕。
看他懵圈的样,许彧川眼里含笑。
“醒了。”
那双目转啊转的,终于落到床边人身上。
“哥?”
他忙要起身,手刚撑起来忽然想到什么,飞地低下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