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做完检查准备离开,见到他又叮嘱了一句:“记得伤口目前都不要沾水,我每天都会来看的。”
林真看了眼他胸前的铭牌,“好的,幸苦徐医生。”
徐严嵩微笑点头,提着医疗箱出门了。
床上许彧川正接着一个工作电话,林真挪到他跟前,他挂了电话看着他。
“又不吹头发?”
林真摸了摸湿漉漉的脑袋。
“不用吹,很快就干了。”
“去吹。”许彧川不容置疑。
林真忽然想到上次醉酒他帮他吹头发的一幕。
许彧川看他站着不动,“又要我给你吹?”
要啊!怎么不要!
可看了看他的腿,林真满心惋惜摇了摇头。
“我自已去。”
许彧川支起一条腿,微眯了眯眼,“你一脸绝望地看着我的下半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废了。”
林真默默走进洗手间,找到吹风打开,耳朵更热了。
头发吹干后出来,许彧川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头也没抬,“睡会儿吧,吃饭叫你。”
林真看了看不远处的沙发,调转脚步走过去。
“好,那你需要的时候叫我。”
“你就睡那儿?”
林真刚要躺下的身子一顿,不解看着他。
“那我睡哪儿?”
许彧川收回视线落在书上。
“床上那么宽,不够你睡?”
同床共枕吗?
真是出息了,暗恋做到这份上。
可问题是他敢睡吗?他一刚出校园恋爱都没谈过的青春男大,上了床那不是分分钟露出马脚吗?
林真心里流着泪,嘴上狠心拒绝。
“这里也挺宽的哥,我不挑哈哈哈!”
他笑着躺下,取下眼镜闭上了眼睛。
他确实很累了,毕业典礼前两天老想着许彧川会不会来,这两天在病房里又要提防着那个人,一直没睡好。这会儿在这个绝对安全的环境,在男人身边,他很快安心睡着。
再没有一点噪音,等他从睡眠里惊醒时,天都黑了。
屋内昏暗,林真摸着身上柔软的薄被,看向唯一的光明处。
台灯下,男人开着电脑在处理什么。
视线模糊,他伸手去摸不知丢哪儿的眼镜。
“后面”低沉润耳的声音提醒他,“茶几上。”
林真摸到眼镜戴上,对上男人隐在镜片后的目光。
“你也带眼镜?”
“不经常戴。”
“多少度啊?”
林真随口一问,一边拿出手机来看。
“嚯!都快九点了!”
他掀开被子起了身。
“你吃饭了吗?”
“280度。”男人一一回复他,“没吃。”
林真哪还有心情管他到底近视多少度,大步来到床前。
“哥你怎么不叫我啊?这么晚了,也不先吃饭!”
许彧川合上电脑放一旁,就这么看着他。
“等你一起。”
林真愣了愣,“可是……你是病号耶!你不能饿肚子的!”
“嗯,饿了。”
“那我端上来给你吃吧?”
“不用,下楼吃。”
许彧川掀开被子,就等着他抱的样子。
林真瞬间没脾气了,俯身搂住他。
许彧川现在被他抱得越来越没心理负担了,甚至为了方便林真用力,右臂搂住他的脖子,手扶在他肩上。
林真心跳又开始加速,为了掩饰,他没话找话:“你现在是病人,要以自已为主!”
“要好好吃饭,伤口才能更快愈合。”
“要听话!”说着将他放进轮椅里。
许彧川被他说的没面,往后轻拍了他脑袋一下。
“教育谁呢?没大没小!”
林真摸了摸脑袋,扶上轮椅。
“嘿!谁不听话教育谁!”
“这世上有弟弟教育哥哥的份儿?”
“怎么就没啦?反正不管你怎么说,你现在人在我手上!”
林真说着将轮椅轻轻往后压,许彧川被放倒。
他很凶地威胁他:“看到没?嗯?”
许彧川被迫仰头看他,低低笑出声来。
“看到了看到了,你厉害,以后都听你的行了吧?”
他狭长眼眸漾着笑意,比月下潭水溺人。
林真常年守着盼着,终等到月盈风动。
幽谭浅波慢慢荡开,也将他盛了进去。
……
楼下已经没人了,饭菜还煨着。
林真将人推到餐桌旁,将饭菜摆上桌,两人安安静静吃起了饭。
偌大的房子就只开了餐厅的灯,暖橘灯光下,橙芭比和红豆在浅蓝色水晶瓶中开得安静而热烈,是这座房子里最浓郁又和谐的一抹色彩。
许彧川看着状态不错,细粥多喝了点,还喝了点汤。
吃完回到楼上,屋里竟凭空多出的一张大床,林真惊呆了。看了看连床单被套都已整整齐齐的床,叉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