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抚弄得飘飘然,沈醉忽地偏头吻他的脖子。
吐息落在岑浪喉结附近,凉意当即如毒蛇般缠上来,岑浪蓦地伸手,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别碰我脖子!”
惊惧之下,忘了收力道,沈醉被他从床头一掌推到床尾,“咚”一声闷响,沈醉后脑勺正正磕在床柱上。
眼一闭,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岑浪赶忙儿扑过去扶了一把,没让沈醉栽地上。
他双手抱着沈醉的头,小心翼翼地挪回来放枕头上,不禁暗自感叹:就这还大妖,也忒脆弱了!
他这儿被撩拨得不上不下,不甘心,琢磨着把人弄醒继续搞,于是抬起手在沈醉脸上抽了一巴掌。
沈醉纹丝不动。
又左右开弓抽两巴掌,还是不动。
岑浪叹了口气,知晓对方一时半会醒不成了。
一股椒盐香味忽然顺着门缝钻进来。
他侧耳去听,门口俩守卫正窃窃私语。
一个问:“你哪里买的饼?”
另一个可能因为嚼饼,声音含混:“王老板家买的,你次不次?”
“快别吃了,你不知道王老板是什么妖?”
“什么妖?”
“他可是妖界唯一的鸩妖,你也不怕他的饼有毒……”
岑浪一听,顿时跳到门口,一把拉开门:“王老板在哪里!”
左边那个回头看一眼岑浪,登时瞪大眼珠转过去背对他;
右边那个饼没拿住,还是岑浪手疾眼快唰地接住了饼,递还给回去。妖兵接过饼,也转过去背对了他。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两妖兵道。
岑浪往下瞄一眼:我上身光着,不还穿裤子呢吗?
断袖老窝儿真麻烦。
他小跑回床榻,想起自己原本穿着的那件白衣被沈醉撕了,于是果断扒掉沈醉衣衫,囫囵穿自己身上,重新走到门口:“王老板在哪?”
“进城门东边五百米那个村,村口就是王老板的饼店。”
妖兵最后一个字没落下,岑浪撒腿就跑。
门口两米多高绿皮妖还在砸石头,但因为岑浪跑太快,“你想跑”成了回声被岑浪甩在身后。
他一口气跑到了饼店。
王老板正在收摊。
岑浪站在饼店门口,近乡情怯,不敢开口,只默默望着王老板的身影。
望着望着,鼻腔发酸,泪盈眼眶。
王老板蓄着半张脸的络腮胡,岑浪暗自欣慰:毛发如此旺盛,多么有朝气。
王老板腰间挺出浑圆的肚子,岑浪暗自欣慰:这一看就是不挑食,看来这些年没有挨饿,真好。
王老板转过来,露出正脸,一张脸上鼻孔比眼睛还大,岑浪暗自欣慰:想必呼吸一定很顺畅,眼小还能聚光,我家阿捡长得真让人心里踏实。
王老板狐疑地盯住他:“小哥儿,你作甚?”
岑浪激动不已,双手指着自己:“我我我我我我……我是你义父!”
老板一听瞪大鼻孔:“我还是你义爷爷呢!告诉你啊,喝多了赶紧回家,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到处耍酒疯占便宜!”
也难怪,阿捡幼时又瞎又聋,不认得他的脸,自然也不认得他的声音。
岑浪:“你把手给我,我在你手上写几个字,你就能想起来了。”
“呸,”王老板瞪他,“你是想趁机摸我的手!你这浪荡子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摸我的手,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岑浪皱了皱眉,原地转一圈,忽然指着王老板道:“你通身羽毛都是红的,对不对?!”
王老板:“不对。”
岑浪:“不对??”
“真不是红的,不信我变原形你看看。”说着,王老板解开衣带。
变原形最好先脱衣服,不然原形撑坏衣服,衣服就白瞎了。
“不对!”王老板两手捂住胸口,“臭流氓!分明是借机偷看我脱衣服!”
岑浪后退一步,提议道:“我背过去?”
见王老板点头,岑浪便转过身。
背后一阵白光,等不及王老板喊“好了”,他急匆匆转回去。
面前这只鸩鸟比他人高出不少,形有三分似凤凰。鸩鸟张开翅膀,扑了岑浪一脸风。
通体黑色,连翅膀里面都是,确实是没有一丁点儿是红的。
“叨扰了。”他垂下眼,朝那鸩鸟抬手作揖,转过身迈开腿打算回去。
身后一阵白光,过了一会儿,穿好衣服的王老板忽然追上来拽住了他:“你说的那只覆红羽的鸟妖,我见过一次。”
岑浪瞬间眼睛晶亮:“在哪儿?”
王老板:“鸟妖很少有红色,所以我对它印象很深大概一千年前,我去凡间游玩,听说第二天有行刑,斩一个谋反将军的脑袋,结果我那天早上起来晚了,到菜市场门口,那个将军已经人头落地了,那瞎鸟就在半空转圈飞,皇帝也不知为何生那么大气,亲自拉弓一箭将它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