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这手功夫真是了得。」说着,胡成庵高举起右臂,在空中旋了三圈,咧嘴笑说:「瞧,我这会儿都能抬起一头牛了。」
看他那逗趣的模样,穆雪松跟周学宁相视一笑。
「胡大哥。」周学宁眼底满是关心,语气严正认真地说:「听我劝,明日决赛让别人递补你的位置吧!」
闻言,胡成庵想都不想地摇头,「不!不成!」
「你这伤不轻,目前也只是缓和症状罢了,若再受伤,恐怕得花上更久的时日治疗。」
「不成,我明天一定要出赛,我、我……」胡成庵一脸不甘心,「我不想退,打死不 退。」
穆雪松明白他打死不退的原因,无奈苦笑,「成庵,你是想在姊姊面前证明你比放天 强?」
他这麽一说,胡成庵浓眉纠皱,尴尬又腼腆。
看着胡成庵那一脸坚决,穆雪松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
「学宁。」他叹一 口气,「你看该怎麽办就怎麽办吧!」
胡成庵是个好人,而且是真心实意地爱恋且关心着穆雪梅,她当然要帮他。
想来,胡成 庵受伤不也是一个天赐的契机吗?
安放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自以为他可以甩脱过去,在没有人认识他的受天城做一个「全新的人」,那麽明天她便让他知道,过去会像冤魂一般纠缠着他,教他日夜不宁。
「好吧!」她眸光深凝,抿唇一笑,「明天我在赛前再给胡大哥整复一回。」
翌日,东城门外赛场。
穆家帐子里,周学宁正给胡成庵进行第二次的整复。
经过昨天晚上的第一次整复,再加上徐白波给他备上的药,胡成庵的手已经可以抬起,也能使上六、七成的力。
赛事在半个时辰後开始,而飙骑队抽中的是第二场赛事的签,也就是他有足足一个时辰 的时间可以让周学宁好好地给他调理受伤的经络。
周学宁先用汤婆子帮他的右臂热敷,以利气血活络,接着再搭配上徐家自制传家的跌打 药进行涂抹及按摩,以让药液能经由皮肤表面渗入。
涂抹了药酒後,再进行一次的热敷。
紧接着,她便开始调理治疗他的伤处。
腾风队的大夥儿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个露出惊诧异的表情。
「宁姑娘,还真想不到你有这套功夫……」欧阳难以置信地说:「稍早前听白波说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呢!」
「可不是吗?」孙真瞪直了眼睛,好奇地捱在一旁,「这是在徐家的医塾学的?」
徐白波一笑,「不,我徐家的医塾可没教她这个,这完全是她自己的本事。」
「自学?」孙真很是存疑,「这若没有谁手把手的教,哪里能自学而成? 」
「孙真,那是你笨,我们的宁妹妹可真的是自学的。」胡成庵有点骄傲地说:「她翻翻 书,这就无师自通了。」
「这儿这麽热闹?」突然,安放天的声音自看台处传来。
听见他的声音,周学宁心一抽。来了,该会会过往冤魂的人终於来了。
「这是在做什麽呢?」才刚到,便见几个人在帐子里围成一圈,安放天不禁好奇地驱前一探。
见胡成庵光着右臂,周学宁正在他臂上又揉又推,他先是一怔,然後狐疑地问:「这 是……」
「成庵昨天比赛伤了右臂,宁妹妹正给他调理经络呢!」徐白波说。
安放天恍了一下神,「嗄?」他定睛地看着正在给胡成庵推拿揉捏的周学宁,不自觉地倒抽一 口气。
穆家那位看起来只会绣花扑蝶弹琴写字的义女,居然有这麽一手?
「受天城真是人才济济,就连姑娘家都能……」安放天边说边往前凑,看着她那手法不禁陡地一惊,瞪大了眼睛。
见他那彷佛被什麽妖魔鬼怪给吓着的表情,徐白波好笑的道:「怎麽了?你这是惊讶还是惊吓啊?」
「啊?呃……」安放天力持镇定,又狠狠的吸了 一口气,「我、我是惊讶。」
周学宁抬起眼,瞥了一眼自称惊讶的他。
他不只是惊讶,他更是惊吓,而且他吓坏了。
他一定认出她尹家这套调筋理脉的手法了吧?这是尹家祖传的手法,向来不外传——
除了他。
她爹把他当儿子,当自己人,所以传授於他,希望他能将尹家的技艺给传承下去,没想他竟恩将仇报,害了他们父女俩的性命。
此刻,他一定很困惑、很震惊吧?他心里想着什麽呢?害怕吗?心虚吗?
她沉静地笑视着他,「安公子自京城来,可曾见过这套手法?」
闻言,安放天陡地一震,惊疑地看着她,「宁小姐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