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酒量还不错。」她自夸着,「一个人可以喝掉半瓶威士忌。」
「威士忌?」他微顿,疑惑地,「那是什么?」
「那是……」糟了,她喝得太开心,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是一种酒。」
「哪儿买得到?」爱酒的他一脸认真地询问着。
「那个……买不到。」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胡诌,「是一种土酒,人家送的。」
「我这么懂酒的人,还真没听过威士忌,看来跟鲁酒一样,自个儿喝都不够,也没多少能卖的。」说着,他剥了一块肉给脚边的来福吃。
来福一口吞下,又急着要,他正要再给它一块,秀妍出声制止——
「慢着!」她突然一脸严肃地大喊,甚至出手挡他。
看着她神情严肃,彷佛他做错了什么似的,他一顿,「怎么了?」
她语带质问,「少爷你怎么可以给它吃这种东西?」
楼宇庆愣住,「这种东西?」
怎么她说得像是他喂来福吃了毒药似的?
「少爷知道重油重咸的食物对狗的身体有很不好的影响吗?更何况它还是条老狗了。」她目光凝肃,「你这是在害它。」
迎上她那严肃的、指摘的眸光,他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气。
「高油脂跟调味酱料都会伤害犬只的健康,造成心及肾的危害。」她有点气恼,「这不是爱它,是害它。」
遭到她的指责,他没有恼羞成怒,瞧她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好似对犬只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了解,他反倒对她好奇起来。
她抓着来福稍作触诊及检查,手法快速且熟练。
「它是不是会咳嗽,尤其是清晨及夜晚特别明显?」她又问,「兴奋或是走动后会喘,就算是在休息或静止状态下也偶尔会急促或用力呼吸喘息,对吧?」
听见她如此果断又精准的剖析,他怔住,惊疑地看着她,她说的那些征状,来福都有。
「你怎么懂得这些事的?」他问。
「因为我是专业的兽——」她及时地吞下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她怎么能跟他说这是她的专业?再说,古代称呼为动物治病的医生是马医,并不是什么兽医。
「我想当马医!这是我的志向跟梦想!」为免显得可疑,她速速改口。
「你想当……马医?」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家,理当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安稳一生,为什么想从事马医这样的活儿?」
闻言,她顿时沉默地看着他。
在古代,马医的地位是无法跟崇高二字沾上一点边的,可他是个育马的,应该理解马医的存在有多么必要及重要。
马医这样的活儿?怎么听起来没半点儿尊重?
她不至于感到恼怒,可听着也不怎么舒服。
于是,她起身,话声有点冷淡,「谢谢你的烤肉串,告辞了。」说罢,她转过身子,像阵风似的离去。
看着突然拂袖而去的她,脑袋简单的楼宇庆懵了。
他抓抓后脑杓,纳闷地问着来福,「你说她……是不是在生气?」
来福抬眼呜了一声,那表情及眼神像是在说「老子也不知道呢」。
第二章 月老安排的男人(1)
楼府坐落在滋阳,马则养在兖州。
为了让支希凤有更多与楼宇庆相处的机会及时间,赵娴跟金玉娘说支希凤想学骑马,又没出门见过什么世面,可否让楼宇庆去兖州马场时将她一起带上。
金玉娘也没多问便一口答应,并要楼宇庆回马场时将支希凤也一块儿带去。
支希凤违逆不了母亲,只能乖乖上路。
不过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当然不方便孤身与男子上路,于是她便带了婢女秋心,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秀妍同行。
有机会去见识辽阔草原上的马场,秀妍自然是欢喜的。她是名兽医,同时也热爱骑马,甚至还曾经远赴蒙古待了一个月,体验逐水草而居的牧马生活。
午前,他们抵达楼家马场。
楼家位于兖州的马场占地辽阔,负责各种工作的人手将近百人。
马场内除了二十座马废,还有供楼家人使用的别馆,以及马医、牧马人及工人们住宿的连栋房舍,规模相当惊人。
马场里清一色都是男人,看见来了三名青春貌美的姑娘,大伙儿都难掩兴奋。支希凤打从进到马场后就一直愁眉苦脸,马场的味道、男人们呼喝的声音,都让她觉得厌恶。
走在那黄土路上,她小心翼翼,深怕自己漂亮的裙子脏了,她无心感受这一切,一心只想着何时可以回去。
可秀妍不同,这一切对她来说既新奇又有趣,她东张西望,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