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几岁人了,怎么面对事情时是如此的意气用事?忘了是在哪里听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记忆决定了你是什么人。
是不是因为她同时拥有自己跟原主的记忆,免不了也有着那种十七、八岁小女生的脾气?
「秀妍……」见她醒来,楼宇庆单脚跪在床边,急急地握紧她的手,「觉得如何?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那彷佛担心得快情绪崩溃般的表情,她哪里还舍得生他的气?
「心里不舒服。」她说。
「我不对。」他毫不迟疑地,「我向你赔罪,你别生气。」
她看着他,软软地问:「你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知道。」他举手起誓,「可我真的没有怀疑过你,只是一时翻了醋桶,这才说了不像样的话。」
「你真没怀疑我心里藏着别的男人?」她问。
「真没。」他语气笃定地,「我让李绍安进马场做事绝不是为了试探你,而是因为你相信他是真的有本事能耐。」
说着,他将她的手拉到嘴边,深情地吻着她的手背。
「算了。」她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因为爱我,这才一时昏了头。」
「可不是吗!」他深深注视着她,「好秀妍,你别生我的气,也别说什么不要我们的婚姻了这种话,行吗?」
看他一脸余悸犹存,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好气又好笑,胸口感觉热热暖暖的。
「那个姓李的只是一个旧识,我再也见不着他,他也看不见我,你真的不必往心里去。」她说。
他点点头,「行,再也不提他。」
「还有……」她眉心一蹙,「我不相信李马医会是纵火烧马厩的人,他不会伤害马的。」
「火确实是他放的。」楼宇庆神情一凝,正色道,「他在我及日东面前亲口承认了。」
她陡然皱眉,「怎么会呢?」
「我想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续道:「或许他得给谁交代,或是证明什么,可那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否则他便不会在纵火之后又冒险将马匹拉出。」
闻言,她感觉得到楼宇庆并未因此怪罪李绍安,可既然他相信李绍安不是出于本意,又为何将他赶走?
忽地,她意识到他刚才话中有迹可循,「你刚才说他可能要向谁交代或证明,那是什么意思?」
「他的生父是胡大骏。」他说。
她陡地瞪大眼睛,「胡……你说的是马商胡大骏,胡成安的父亲?」
「正是。」他说,「李绍安身上流着胡家的血。」
她惊疑地问:「如果他是胡家的儿子,为何当初在兖州胡成安会对他那般苛刻?难道那是故意在我们面前演戏?」
「不,胡成安根本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弟弟,李绍安名义上的父亲是李秀峰,而李秀峰是胡家的马医。」他以最简短的句子解释说明着李绍安的身世,「李秀峰久病,估计胡大骏早跟他的妻子许氏好上了。许氏对外说李绍安是李秀峰的遗腹子,但他却是在李秀峰死后十个月才出生的……」
「天啊……」她难以置信地。
「李绍安的左手小拇指天生少了一截,就跟胡大骏一样。」他说,「父子血缘就是如此奇妙。」
她的脑子迅速转动,「所以可能是胡大骏要求他在咱们家的马场纵火,好教松风参加不了拣择?」
「看来是如此。」楼宇庆唇角微微一勾,「所以我才故意赶走他,好让他带着我们找到幕后的主使者。」
「原来如此,我……」她有点尴尬地看着他,「我真是错怪你了。」
「无妨。」他释怀一笑,「事情说明白就好,没事的。」
「对不住,我居然以为你是那种小肚鸡肠、借题发挥的人……」她神情娇憨,声线柔软,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脸颊,语带歉疚,「我差点就想动手打你巴掌了呢!」
「什么!」他佯装一副内心受创的样子,「你刚才还想打我?」
「我气坏了嘛!」她捧着他的脸,将他拉向自己,「你生我气吗?」
他两只眼睛灼灼地注视着她,「那要看你怎么安抚我罗!」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她眼神迷蒙,语气暧昧。
他满意地一笑,热情的双唇贴上她的嘴,享受着相濡以沫的美妙滋味。
「少爷!大夫来了!」突然,方日东闯了进来。
看见他们两人嘴贴着嘴,方日东吓得转身,将从军马基地请来的安大夫挡在门外。
楼宇庆虽觉得方日东进来得不是时候,却也怪不了他。「安大夫来了?」
「安大夫已经到了。」方日东说,「就在门外。」
「快请。」他说着,起身站在床边。
方日东将安大夫请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