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爷真是误会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可一旁的其他牧马人可忍不下了。
「这是我们楼家的场子,由得谁在这儿说话了?」
「你什么东西?我家少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就你胡家有主子,我楼家主子难道是纸紮的?」
一时间,两家牧马人吵了起来,而且一个个像是拉不住的斗狗般,眼见着就要冲上去撕咬对方了。
「别说了,后退!」韩健怕两边人马真打了起来,大声地制止着,「不准闹事。」
「姓韩的!」胡成安颐指气使,语带威吓命令,「你可得给本少爷一个交代,否则休想在这儿筑栏!」
「几时我楼家的事还得向胡少爷交代了?」突然,楼宇庆的声音传来。
楼宇庆跟秀妍原本在下风处,胡成安从高处过来时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这会儿他忙着在韩健面前耀武扬威,一时也没察觉到听见骚动而过来的楼宇庆。
此时听见他的声音再看见他的人,胡成安高涨的气焰顿时矮了几分。
「楼宇庆,」胡成安终究是胡家少爷,岂能在楼宇庆面前矮上一截,这时无论如何都要虚张声势一番,「上回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楼宇庆唇角一撇,冷哼一记,「你带人在我圈马时进入我的租地骚扰,导致我楼家客人受伤,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么跟我算?」
胡成安瞥见秀妍,想起她就是那天受伤倒地的女子。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骚扰?我只不过是经过就被你暴力相向才是真的!」胡成安倒果为因,颠倒是非的功力非凡,「过几日我爹回来,一定让官家给我一个公道!」
「甚好。」楼宇庆唇角是一抹不愠,眼底却迸射出冷厉的精芒,「胡少爷三天两头到楼家的租地来,先是蓄意惊扰马群,害这位姑娘险些命丧蹄下,如今又阻碍我楼家工事,叫阵寻衅,我倒想知道这些事告到了官家面前,官家是给你胡家公道还是给我楼家公道?」
「你……」胡成安气怒地看着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胡家虽在兖州已几代人,可也不表示可以在兖州横着走。」他厉眸一凝,直视着胡成安,「咱们骑的是前行的马,不是横行的蟹,我楼某向来不找事,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可若你存心找事,我奉陪!」
「楼宇庆,你……」
「胡少爷,」韩健出面打圆场,「和气生财,大家都是在官家跟前走动的,别伤和气,闹大了,对咱两家都没好处……」
此时,胡成安身后一名面容清秀、身形瘦高的年轻男人态度卑微地道:「少爷,这位韩大哥说的对,这事闹到官家去,胡家也讨不了便宜,要是过几日老爷来了,怕是会责怪少爷的,还是……」
他话未说完,胡成安突然转身,一个反掌便往他脸上打去,他被胡成安打得踉跄倒地,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你这个低贱的东西!」胡成安在楼宇庆那儿受的气,此刻全发泄在年轻人的身上,「要你多嘴!」
年轻人连忙爬了起来,奴颜婢膝地,「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担心——」
「你只是个马医,也敢管本少爷的事?」胡成安说着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年轻人跌坐在地后又赶紧地跪好,像是担心再次站起又会捱打。
「混帐!看我怎么教训你!」胡成安揄起拳头,又想出手施暴。
「喂!」突然,一直没出声的秀妍大声喝止,「你住手!」
胡成安高举在空中的手停下,惊疑地看着她。
秀妍上前,疾言厉色,「你爹娘教你这样羞辱别人吗?」
「什么?」胡成安没想到会有人出声制止他教训自己的人,而且还是个姑娘。
「他好意提醒你不要犯蠢,你还恼羞成怒,拿他出气,你是男人吗?」秀妍一脸凝肃,正气凛然地直视着胡成安。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包括楼宇庆,但旋即楼宇庆脸上浮现一抹兴味中夹带着激赏的笑意。
她果真是个有趣又不可思议的女子啊!就算她拒绝他八百次,他还是不会放弃她。
胡成安刚受了楼宇庆的气,如今连楼宇庆所谓的女客人都指着他鼻子骂,他可恼了。
「你敢管我的事?」胡成安表情睁狞,怒视着她,「你这个臭——」
他话未出口,楼宇庆已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犹如擒住兔子的老鹰般一把扼住了胡成安的咽喉。
他眼底迸射出冷厉的光,沉声道:「嘴巴放干净些,你要是敢对她出言不逊,我绝不饶你!」
胡成安被勒着颈,无法说话,只是瞪大着惊恐又愤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