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口型,林漾青猜测是管家念的那首童谣,“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种韭菜;韭菜花,结亲家……”
Aron怒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说啊。说啊!”说着就剧烈地摇她。
林漾青忍不住道,“你跟她说没用的,这些人应该都是聋哑人。”
没料,他好心说一句,Aron骂道:“不用你说,我难道不知道吗?”
他这样一怼他,周凛冷声道:“你对他凶什么?”
Aron也不客气,“我就凶了,让他少自以为英勇善良,谁需要他说?听说如今是个辅警,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被辞退?哦,好像是因为有病。为什么会有病呢。”
他刚一说完,人就已经被周凛狠狠撂了一拳。
Aron也不客气,立即打了回去。
但Aron完全不是周凛的对手,一拳就被打飞了。
周凛还要上前,林漾青回过神忙去拉,呵道:“别内乱。”
那边Sam也去拦,威胁道,“你再发疯,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他们后面怎么劝的,林漾青不知道,因为他带着周凛先走了。Aron跟周凛打就是自取其辱,周凛多厉害啊,鬼打他都没事,人打他又怎么会有事?
他也不问周凛为什么要打架了,只是道:“我没事,没关系的。我只是挺好奇,他怎么知道我的事?我跟他不熟。”
周凛道:“也许那个Sam看了视频就看上你了,他就去查了你。”
“我真的没事,谢谢凛哥。”
他去看周凛的伤口,刚才他的手臂好像被Aron的坚硬手表割到了,人家好歹是为了他打的,他道:“要不要我帮你包扎?”
周凛:“……好。”
两人到了一边坐在石椅上,林漾青去找了块干净的布,抓住周凛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低着头仔细包扎。
周凛看着他,林漾青是那种五官非常端正的男人,相貌偏柔,气质干净,看着就像小说里的漂亮校草。但性格倒没那么温柔,还挺乐观,偶尔还开冷笑话,行为什么的也挺直男。
脸很小,眼睛很大……周凛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下巴。
林漾青抬起头,道:“怎么了?”说着很小心地把自己的脸从他手中挣脱开去。
“好了。”其实就这样一个功夫,他已经自愈了。
林漾青又抓过他的手仔细地看,笑道,“挺好,真的已经好了。如今真的不是打架的好时候。”
“我错了。”
他们起身,回去后看到Aron也好了。
他向林漾青走过来,周凛护着他,不料,Aron的态度挺好的,“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是太紧张了。”
既然已经道歉,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漾青:“说开就好,我们快一点应对那些怪物吧。”
晚点的时候,管家又来说了,要他们继续昨天的仪式。
“今日要去山上下葬,下葬完就算真的礼成了。”
说到离开古宅,几人的精神都紧绷了,他们还能离开这里?
可真的等到晚上开始下葬的时候,他们又失望了,说好了的山上,也不过是距离后宅后门不远,也就是那个满地都是坟堆的地方。
但仪式什么的都很像模像样,挖的土坑上方留有花红纸,葬好后,陈设酒果,把这些花红纸钱都烧了。
最后再进行合婚祭。
一红一白,红白喜事,便以这种形式巧妙地融合在一块。
周凛在林漾青耳边轻声道:“等一下,你跟着我,别松手。”
“嗯?”
林漾青还没来得及问,那边已经结束了。
有个哑妇面无表情去地把请柬给他们,还啊啊啊地说了一些什么话,不过还是一样,话应该很重要,但他们听不懂。
她一说完,山风都变大了。他们被吹着眼睛都睁不开,天空阴沉了不少,他们一起往古宅走,回去的路上要途径一处林子。
远远地他们就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如今的情况,到底哪里来的吹奏声?
再仔细一点听,他们听得更清晰了,不止是喜乐,还有丧乐,这两者交融在一起。高昂的唢呐声刺破阴暗的天空,就像是要带人回阴间的归魂曲。
直到那些声音近到他们眼前,
他们才看清楚了,哪是什么成亲的和办丧事的,这是他们这几日看到的假人和纸人,它们如今都活了红轿子上抬着的是个假人,她面无表情,红盖头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那张猩红的嘴,两只涂着红红长指甲的手交叉着放在腿上。
女鬼来迎亲了。
Aron仿佛知道是自己,不断地后退,口中念叨着:“不不,你放了我吧,放了我……”
等那送亲队伍越来越近,铺天盖地的红不断地靠近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