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佑安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了她,恐怕她就要摔倒在地了。佑安看着悲痛欲绝的妻子,心中也是一阵酸楚,老佛爷对昭华公主的疼爱那是众人皆知的,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任谁也承受不住啊。
“公主,您节哀啊,老佛爷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您这般伤心难过的。”佑安轻声劝慰着,可自已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
昭华公主靠在佑安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透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老佛爷慈祥的面容,小时候老佛爷总是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宫中的故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是第一个想到她,那份祖孙情如同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如今却再也无法拥有了。
哭了许久,昭华公主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可那红肿的双眼依旧透着深深的悲痛。她抬起头,看着佑安,语气坚定地说道:“额驸,我们即刻收拾行囊,回京城去,我要去见老佛爷最后一面,我不能让她走得这般孤单。”
佑安点点头,他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抚平公主心中的伤痛,唯有尽快赶回京城,让她能送老佛爷最后一程才是最重要的。
“公主放心,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咱们尽快出发。”佑安说着,便转身去安排各项事宜了。
府中的下人们听闻老佛爷去世的消息,也都纷纷红了眼眶,他们平日里也深受老佛爷的恩泽,此刻一个个都加快了手脚,帮忙收拾着行李,准备马车。
昭华公主也没闲着,她强忍着悲痛,走进内室,打开衣柜,挑出了几件素色的衣裳,那都是她平日里极少穿的,毕竟在这江南之地,多是些色彩鲜艳的服饰。可如今为了给老佛爷守孝,她毫不犹豫地换上了那身素白的长裙,又将头上那些华丽的珠翠都一一取下,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插上一支白玉簪子,整个人显得素雅而哀伤。
不多时,一切都准备妥当,马车已经停在了府门外,昭华公主在佑安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府邸。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想着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可此刻,京城才是她心心念念要奔赴的地方,那里有她最敬爱的老佛爷,哪怕只能看到冰冷的棺椁,她也要赶回去。
“公主,请上车吧。”佑安轻声说道,扶着昭华公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昭华公主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色,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想起曾经和老佛爷一起在御花园赏花的情景,老佛爷总是笑着指着那些花儿,告诉她每一种花的名字和寓意,那画面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老佛爷,您怎么就舍得丢下华儿先走了呢,华儿还没好好尽孝呢,您怎么就……”昭华公主喃喃自语着,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身子微微颤抖着,那悲痛的模样让一旁的佑安看了心疼不已。
马车一路疾驰,向着京城的方向奔去,可这路途并非一帆风顺。刚出了江南地界,便遇上了一场大雨,那雨如同倾盆一般,砸在马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马车的速度也不得不慢了下来,车轮时常陷进泥坑之中,车夫拼尽全力,才一次次将马车拉出来。
昭华公主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和车夫的吆喝声,心急如焚,她恨不得自已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京城去。
“额驸,这雨这般大,可如何是好啊,我们不能耽搁太久呀。”昭华公主焦急地对佑安说道。
佑安握住公主的手,安慰道:“公主莫急,这雨总会停的,咱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只要天一放晴,咱们加快速度,定能按时赶到京城的。”
可这雨似乎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一下就是一整天,到了夜晚,马车只好找了一家路边的客栈暂且歇息。昭华公主下了马车,看着身上溅满泥点的衣裳,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心思全在京城,全在老佛爷身上。
进入客栈后,众人都疲惫不堪,可昭华公主却毫无睡意,她坐在桌前,望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眉头紧锁。佑安吩咐店小二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可公主却只是随便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公主,您多少吃些吧,您这般不吃不喝的,身子会熬不住的呀。”佑安劝说道。
昭华公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吃不下,一想到老佛爷,我这心里就像被什么堵着一样,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雨终于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昭华公主便催促着众人赶紧上路。马车又在泥泞的道路上继续前行,因为道路湿滑,马儿走得也很艰难,时不时还会打滑,可大家都咬着牙坚持着,一心只想早日抵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