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刚要开口说自己住哪都行就被周燃打断。
她回头诧异地看着周燃,这事刚才他也没和她说啊。
庄仲一愣:“住这?”
老路也抬起头来看着周燃。
“有问题吗?”周燃漫不经心地问。
“有啊!”庄仲凑到周燃身边儿,“燃哥,这不方便吧?”
他朝着周燃一顿挤眉弄眼,可周燃就像看不懂他那眼神一样,就只是瞥了他一眼。
“我没家是吧?”
老路问他:“你要回家住?”
“啊,”周燃应了声,“让她住这,我回姥姥那去,李誉这事保不齐待几天就出来了。”
庄仲俩手一拍:“对啊!我怎么忘了这孙子这茬呢!”
“为了这醋特意包顿饺子,”老路看着周燃,哼笑一声,“怎么没齁死你呢。”
庄仲还没明白,转头问老路:“什么意思啊?”
“没事,夸你燃哥圈子兜的大呢。”
庄仲更不明白了,挠着脑袋看着老路。
“不是,怎么现在你们聊天都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上了,你这说的什么啊,还是中国话吗?”
老路看着他笑了声:“说了你也听不懂。”
夏眠趁着庄仲和老路拌嘴,小声问周燃:“我住这?”
“不愿意?”
夏眠小声嘟囔着:“不是不愿意……”
周燃点着头:“那就是愿意。”
夏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周燃拉到一边。
“那我住在这里是不是要给你付房租?”夏眠算了算,“我在胖婶那一个月是两千块,我八月末才走……”
“不用。”周燃打断了夏眠的话。
“啊?”
“我说不用。”周燃低头看着夏眠,“留这干活抵债就行。”
夏眠愣了一下,后退半步歪着头看着周燃:“我有钱给你还抵什么债啊?”
周燃也学着她的样子往后走了半步,同样歪着头看着夏眠。
“人情债,有问题吗?”
夏眠一时哑口。
好吧,没问题。
庄仲看着两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开口喊了一声:“你们俩干嘛呢?”
周燃瞥了他一眼。
“没事,”他说,“以后夏眠在这当学徒。”
夏眠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自己问:“我?学徒?”
“嗯,”周燃看着她勾起嘴角笑了声,“教你学刺青。”
“就拿着这个图比在皮这,扎空针,一下下描就成了。”
周燃把图纸按在夏眠面前,顺道抬手纠正了她握针的手势。
她还是习惯用虎口使劲的钳着东西,钳到筋都出来了,周燃看着都替她抽筋。
“轻点握,”周燃扒拉了一下她的手,“你要掰死它啊?”
夏眠顺着他调整的姿势摆了两下:“我要掰死我自己。”
周燃笑了声,低头看着夏眠的动作。
她一下下在仿真皮上扎着,好不容易动作没什么大问题了,周燃又发现她的手抖。
是那种细微的抖,抖的还挺厉害,尤其是下针要拐弯的地方,都快抖成筛子了。
“你抖什么啊?”周燃推了推她的手,制止住她下针,“帕金森?”
夏眠“啊”了一声:“小儿麻痹。”
周燃被逗乐了,倚在一旁抽起烟盒拿了根烟出来叼在嘴边上。
“现在说也说不得了,”周燃嘴角带着笑,“我发现你这嘴是越来越能顶了。”
“是啊,”夏眠说,“我牙口还好呢,还能咬。”
“我知道。”
他是真知道。
李誉虎口那都快被夏眠咬穿了,冒了不少血,去了派出所的时候手都肿起来了,牙印上紫了一大片,看着都吓人。
周燃想起来这事就想笑,忍不住夸了夏眠一句。
“怎么那么大劲儿呢。”
“金刚芭比,”夏眠低着头认真扎着仿真皮,“害怕吧?”
外面刮起大风,吹的呜呜直响。
老路从外面顶着雨走进来,他手里的伞早被刮飞了,整个面儿都向外翻着,拿在手里跟马桶搋子似的。
他开了门用身子顶着,身后还跟着穿着小黄鸭雨衣的屁桃儿,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跟企鹅似的。
“快点走。”
老路一边说一边抖了抖雨伞。
雨水哗啦一下从伞上泼下,正好砸在屁桃儿小黄鸭的脑袋上。
“哎呀!”屁桃儿喊了一声。
夏眠回头看去,正好看见哥俩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屁桃儿的脑袋上还淋着水,顺着雨衣的帽檐儿往下淌水。
她气愤地握起小拳头,对着老路的大腿来了那么一下。
老路把伞往门口一扔:“不是故意的,行了吧?”
屁桃儿嘟囔一句,晃悠着步子进了屋。
老路关了门拍了拍身上的水,身上被淋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