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一挤过来都没地儿了，”周燃说着还往旁边挪了一下给她腾地方，“个儿长得有点慢啊。”
水草“嗯”了一声，两只小手抓着碗，等着周燃给她挤完洗洁精后就站在一边认真地洗着。
她洗的又慢又认真，等周燃把盘子都搓干净了，她才洗完了一个。
周燃接过抬起来借着光看了看，锃光瓦亮的。
“行，比狗舔的干净。”周燃认可道。
水草非常满意，伸手又拿了个盘子对着水龙头底下冲。
周燃也没拦着，就靠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洗。
水声砸的哗哗直响，等水草洗完了把盘子撂下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周燃才回过神。
“洗完了？”
水草甩了甩手上的水对着周燃点了下头，随后回头看向了小厨房门口的位置。
夏眠站在那不知道看了多久。
周燃拍了拍水草的脑袋：“出去玩去吧。”
水草点着头，拎起脚下的小板凳就跑出了小厨房。
等小孩走了，夏眠才进了厨房靠在周燃的边上。
水龙头再次被打开，周燃拎起锅放底下冲着，顺手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叼在嘴边。
“怎么了？”周燃问。
“庄仲他们要带齐悦去公园放烟花。”
周燃叼着的烟晃了两下，他咬了一下烟头：“去呗。”
“你不去？”夏眠顷过上半身看着周燃，“有心事啊？”
周燃笑了一下，用胳膊肘推了推夏眠：“起开，看着你就屁股疼。”
夏眠噗嗤一下笑出来：“还记着呢，要不我给你揉揉？”
周燃就他妈纳闷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盯着他屁股使劲呢。
“省省你那股牛劲吧，”周燃把烟夹下来说道，“你那个同学今儿怎么安排？”
“她在附近找了家宾馆，看导航走两条街就是，说是这附近最大的一家了。”
“那应该是老路家楼下那个，回头让他把人顺路捎过去。”
夏眠撇了撇嘴：“刚还骂人家，现在又让人帮忙。”
周燃吐出口烟，嘴角抬起来哼笑一声。
“我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
说完周燃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和夏眠对视上。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谁都有点憋不住笑。
冬季夜长，原本热闹的公园都显得冷清，风一吹过干树枝都跟着簌簌的摇晃。
庄仲寻摸了个地儿，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
“就这吧。”
老路站在一边抱着胳膊搓着手，嫌弃地看了一眼庄仲的动作。
“你他妈上坟烧纸呢，还拿脚画个圈。”
庄仲抬手就给了他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玩着仙女棒的俩小孩。
离得有点远，听不着。
“你能不能有点素质？”庄仲把鞭炮往地上一放，“我他妈就从来不说脏话。”
齐悦站在最边上，对着俩人竖了个大拇指：“能看出大家都是武将，素质都有待提升。”
“见笑了，”庄仲蹲下身子研究那烟花箱子，“这破玩意点一边就行了吧？”
老路把俩手往袖子里一揣，抱着手往旁边躲了躲说风凉话：“你要想点一排站那让它崩也行啊。”
庄仲站直身子“啧”了一声：“怎么老了那么招人烦呢，年纪大了就是膈应人。”
靠近小树林的秋千架那边，周燃带着夏眠随便寻摸了角落坐下。
刚出门的时候他藏私，特意留了一盒仙女棒给夏眠。
俩人缩在小角落里放自己的，周燃把点燃的烟凑近过去，殷红色的星点一瞬间被放大成火花绽放在夏眠手上。
她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心思全没在上边。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跟我们说啊。”夏眠突然问了一句。
周燃夹着烟头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夏眠：“什么事？”
“水草的事，”夏眠说，“我，老路庄仲，我们都看出来了。”
周燃这人就是太能藏事了，他这样的人越是假装平静就容易被人看出来。
尤其是庄仲和老路，每天混在一起比家人还要亲，周燃就是想瞒都瞒不住。
夏眠坐在周燃边上，手上仙女棒刺啦刺啦点着，她想说点什么，但总觉得开不了这个口。
她张了张嘴，语气有些慢：“周燃，水草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我们都有份。”
周燃夹着烟笑了声：“你这话说的跟分猪肉似的。”
夏眠转头拿着仙女棒对着周燃的棉服就怼了上去。
“卧槽！”周燃连忙扔掉烟头拍着身上的火花。
他拿出手机借着光对着上头看了一眼，还行，没碰上，他还以为得烫个窟窿出来。
“往衣服上烫什么啊，”周燃气笑了，“你往嘴上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