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是有变化的，可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继而把那点苗头视为他的礼貌体面。
就拿今晚的事儿来讲，她受伤明明与他毫无关系。来医院她自己也不是不能来，但他偏偏要送她。
温禧正在脑子里疯狂对比这段时间与周北尧相处的细节。
而周北尧却感觉到温禧变得有点不一样。
无论是外形上还是面对自己的状态。
之前温禧会不停找话题，这会儿却显得格外沉默。
不仅是方才在医院急于甩开他，早在他到派出所接周文骞那会儿开始，温禧就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也在回避他的目光。
再往前想，难道只是因为那晚她发微信，他没回她？
明明他们商定过会隔段时间告诉他关于周文骞的情况，但温禧也没有了消息。
两人心思各异，都没开口，一直将沉默持续到车子停在给温禧订的酒店楼下。
见车停稳，温禧解开安全带，照常道别：“周先生，我走了。”
她说完，正准备下车，就听身旁的人开口道：“等等。”
闻言，温禧动作瞬间顿住，略微疑惑地看着他：“周先生还有事儿？”
“早点休息。”周北尧说。
温禧心中讶异，面上若无其事回答：“您也是……”
见他没有其他要说的，温禧才下了车，面向他挥了挥手才离开。
待温禧走远，车子还停在原地，没立即驶离。
直到司机听到后座车门再一次打开，他略感疑惑：“周总，不走吗？”
“她的东西落下了，我先送给她。”周北尧拾起被温禧遗忘在椅子下的丝巾，动作干脆地跟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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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想要确认
温禧从酒店前台那里拿到邵雪留给自己的房卡，便准备去乘电梯。
深夜里，酒店也陷入寂静，所以身后响起脚步声时，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来人是入住酒店的男宾客，面色泛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意，看到温禧时，那幽深的目光不自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电梯门刚好打开，温禧便往旁边让了让。
男人率先进去，见她站在外面不动，不由问：“不进来吗？”
“我等朋友，您先上吧。”
听见她的话，男人却迟迟没有动，两人陷入僵持。
被他露骨眼神看的有点不适，温禧打算先去酒店大堂坐会儿。
直到她身后走上前一个人，伴随道熟悉的嗓音：“走吧。”
见是周北尧，温禧心顿时安定下来，点点头。
电梯里的男人这才将视线从温禧身上挪开，待撞见周北尧审视的目光，便低头假装看手机。
陌生男人到了所在楼层后，电梯只剩下温禧他们两人 。
“周先生，你也要住酒店？”
周北尧没答，只是将她落下的丝巾递给她。
“我都没发现……”温禧忙伸手去拿，却不小心蹭到他的手掌，温暖宽厚。
时间流动仿佛在此刻变慢，连电梯空间都显得逼仄，她此前在酒吧喝的那点酒明明早已过了微醺的劲儿，偏偏却感觉到一阵晕眩。
察觉到温禧正盯着自己，周北尧以为她有话说，“有事？”
温禧迟疑良久，问：“周先生你……对谁都会考虑这么周到？”
“为什么这么问？”
他语气疑惑，仿佛没听出来，温禧话语里的另一层试探。
见他眼里无波无澜，态度又那样坦然，温禧心里升起的念头与想法迅速止住，眼帘微垂，掩饰情绪道：“没事，我就好奇问问。”
恰逢电梯门开了，温禧率先走出去。
周北尧脚步踌躇两秒，最后还是跟上温禧，一路送她到酒店房间。
目送她开门进去，周北尧脚步止住，站在房间门口叮嘱了句：“晚上记得锁好门。”
温禧点点头，柔软的手指猛地收紧，下一秒若无其事问：“您要喝杯水再走吗？”
四周寂静，尤其在温禧这句话落定后，两人之间莫名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
她感觉到胸腔里的那颗心快速跳动，手心里也因为紧张渗出细汗，说出的话收不回，便只有硬着头皮等待他的回答。
周北尧身形颀长，挺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门口灯光昏暗，有些瞧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几秒后听到他语气不明道：“改天吧。”
关上门后，温禧有些失魂落魄地趴在柔软大床上，回想周北尧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改天？还是说只是借口。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快到了毕业设计展览日。
温禧最近忙的晕头转向，每晚熬夜加班加点改论文、沟通毕设打样细则琐事，也就没心思花在其他人身上。
临近开展前几天，最后一套衍生品因为工期排不上无法送达，温禧只能试着在同城找找有没有可替代的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