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枫吓得直冒冷汗,连忙问殿下,生怕殿下一个不高兴就派自己去给张驰刷马。
安枫也是蒋瑶身边的人,虽是阉党却会武,他与叶疏衍的年纪相差不大,蒋瑶便派他护着叶疏衍。
叶疏衍眸色冷凝,道:“刺客的消息如何?”
刺杀皇后的刺客叶疏衍搜寻了八载,刺客若还有人存活,那么为躲仇家,他们铁定不会随意活动。
这样毫无头绪的搜寻无异于大海捞针。
叶疏衍无非想的就是让刺客放松警惕,待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刺客头目隐在京城外的山林,暗卫去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先一步杀害了。”安枫有些气馁的说,半晌,他偷瞄了眼叶疏衍的脸色,咳嗽几声。
叶疏衍明显不比安枫气馁,无奈的睨了安枫一眼。他叹了口气道:“接着说。”
安枫的神情格外严肃,道:“不过,应当还有一人。那晚在林中暗卫察觉,刺客头目不久前与人交谈过,那人应当不是要杀刺客头目的人。派去刺杀他的人发现咱们,咬舌自尽了。不过,他落下了这封信。”
说着,他将泛黄的信件放在叶疏衍的案前。
叶疏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桌案,轻声拿起信件拆开来看。
视线落到信件末端,他的眸色微颤,温润的神情格外凝重。
安枫察言观色,愣是摸不着头脑。
“殿下,信中所说何事?”安枫疑惑的问。
叶疏衍摇了摇头,唇齿微动,“证据。”他余光瞥见安枫不解的神情,解释道:“这是雇刺客之人的字证。”
安枫“啊”了一声,看样子殿下是不想告知他那人是谁。
瞧着殿下那副凝重的神情,安枫心里一咯噔,莫非……殿下认识那人!
叶疏衍并未理会安枫惊讶的脸色,自顾自的将泛黄的信件放入锦袖。
安枫眉头一皱,轻声开口道:“殿下,如今北夷和大齐开战,属下担心……”
叶疏衍神色顿住,眸中似是瞬间抹上一层冰霜。
煞星现,命格凶,以往国有难事,必有要处置他的流言。
叶疏衍自嘲的笑了一声,怅然道:“担心何事?无非是些关乎本王的流言罢了。”
安枫欲要开解,叶疏衍抬手止住,道:“百姓并非恶意,凑巧之事多了,连本王都得信。更何况手无寸铁的布衣百姓。”
说罢,叶疏衍拂袖起身,自顾自的往内殿里走。
安枫心中发涩,他望着叶疏衍落寞的背影,道:“属下永信任殿下。殿下诞生后是有许多凑巧之事,属下兄长曾随太后娘娘去礼佛。寺中法师替才满月的殿下算了卦,他说,殿下是命里有祥瑞之人。”
叶疏衍蓦然回眸,温笑道:“你觉得本王会真的信么?”
“属下笃定殿下自然不信。殿下,明日还需去办些事,早些歇息。”安枫欣然回道。
叶疏衍眸中露出今夜难得的笑意,安然道:“本王知晓了,你也吩咐下去,让他们早些歇息吧。”
安枫一愣,殿下又恢复了往常惯有温和与疏离。
他只好拱手告退。殿门阖上那一瞬,叶疏衍眸中的温和转瞬便不见。
叶疏衍不仅认识那封信所提及之人,而且同他关系还不算一般。
次日,城外小茶馆。
叶疏衍翻身下马,将马绳随意的挂在一旁的柱子上。
此事牵扯甚广,在未清楚事情之前,叶疏衍不便让他人知晓。
因此,他只带了张驰和安枫二人,反正这些事都是他们一块查的。他们都是母后的心腹,在外这些年只有他们陪着自己,即便遇到多少刺客,皆未露丝毫的退缩。
“公子,我这茶馆简陋,还望公子莫要嫌弃。”小厮仔细擦拭着叶疏衍坐下的茶桌。
叶疏衍沉默着环顾四周,茶馆生意不错,许多赶路的百姓、官员都会在此处歇脚。茶馆环境是比不得京城最大的那家茶楼,却打理的干净整洁。
或许是在京外时常瞧见形形色色的人,叶疏衍觉得这样的茶馆更适合盛世太平之说。
所谓太平盛世,便是百姓有归处,粮食可饱腹,朝堂官员为民,天子勤政务,亲贤远佞,国度法度严明。
想到此处,叶疏衍微笑回道:“这茶馆方便了赶路的百姓歇脚,茶馆未有简陋与不陋之说,我怎会嫌弃?”
小厮打量了眼身前的墨裳郎君,对他此话有些吃惊,看着应该是某位达官贵人的公子。这样的公子自小养尊处优,为人矜贵,闻此,小厮还真是受宠若惊。
“公子,看样子你从京城出城的,可听过五皇子?”小厮扬笑一问。
正巧,张驰从外头走了进来。听到此话,眉心一跳,慌忙赶到叶疏衍跟前,正要开口,被叶疏衍骨节分明的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