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他们的推动,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他们搞错了,是我搞错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
她却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心中堵了块大石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你知道吗,我承认一开始是,但也只是对你有一些好感。如果没有你的回应,我不会喜欢你的萧煜时。”
阮今鸢盯着他,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
到现在他都不肯承认他给她造过数次温柔假象,他能随时抽身,还能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她陷在其中。好像错都在别人,他永远那么完美无瑕。
“…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
阮今鸢回来的时候,除了俞弋以外全都已经喝嗨了,脸涨得通红,歪七扭八的全坐到了左半边。
夏序爪子不安分地挠着空气,时不时还比划着划拳的动作,嘴里嚷嚷着“喝”。坐也坐不稳,摇摇欲坠往俞弋身上靠,俞弋嫌弃地伸手将他推向一边。
见她回来,他刚想说什么,却注意到她眼睛不知道怎么红了一圈。
偏偏这时夏序又歪歪倒倒往这边靠,俞弋重啧一声,将他往那边推过了些。旁边坐的曲维舟也跟着往另一边倒,高珊琳模糊感觉到一阵燥靠过来,嫌弃地用力往回推。
两边跟推萝卜似的,挤来挤去。
俞弋终于脱身,起身朝阮今鸢走去:“出什么事了?”
她这趟厕所上的有点久,难不成是被人欺负了?
他往周围环视一圈,也没什么异常。
“没啊。”阮今鸢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鼻子却蓦地发酸,不自觉哽咽了下。
刚刚在萧煜时面前,她一直装着平静,可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往回走的路上,如果不是顾忌着太多人,早就绷不住哭出来了。
到这会儿也只是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
俞弋俯身,距离一下被拉得很近。
阮今鸢知道自己现在眼眶肯定很红,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往旁边侧了侧身体躲闪。
“没事为什么哭?”俞弋轻叹了声,像是无奈,“阮勾勾,别让我担心。”
她顿住,连同内心的翻涌,一并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按了下去似的。
她忽然装不了平静了。
怎么可能没事呢?
跟萧煜时说过的这些话,在她心里打过无数次腹稿。她想要质问,想要说的他无地自容,可最后还是失败了,反倒是自己说不下去落荒而逃。
她现在一定很难堪。
“俞弋……”声音里的颤意再也遮掩不住,泪随着声音一同落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糟糕?”
明明该狼狈的人是萧煜时,为什么她却更狼狈?
阮今鸢鲜少觉得自己这么矫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控制不住情绪。还哭的毫无形象,让人看见。
可就是觉得委屈。
一节指背碰上了她眼底那一小块肌肤,轻轻刮蹭走泪迹,语气轻哄:“不糟糕,一点都不。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哭?”
他话一出口,她只觉得心中委屈情绪一瞬间又被放大了好多倍。
要告诉他吗?可这件事好丢脸。
不告诉他,又有点想要倾诉。
“我刚刚碰到萧煜时了。”
终究还是倾诉欲占了上风,而且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如果是俞弋的话,告诉他好像也不是太丢脸的事。
她鼻音悄然加重,显得声音瓮声瓮气的:“和他聊了一下。”
俞弋怔了一刻,总算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哭了。
又是因为萧煜时。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他虚握住她手腕,将人往座里带:“坐一下吧,慢慢说,不急。”
阮今鸢脑子嗡嗡的,还在抽泣,磕磕巴巴大概跟俞弋说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末了,她有些懊恼:“他会怎么想?我应该再说清楚一点的。”
她当时已经说不下去了,萧煜时也沉默着没有开口,等了几秒钟,她知道不会有结论,转头就走。
可突然觉得,当下话停的不是个好地方。万一萧煜时误以为她现在还喜欢他怎么办?仅剩的最后一丝正向情绪,也在这场没有结果的聊天中彻底溃散了,她现在很讨厌非常讨厌他,只后悔没有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俞弋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很在意他的想法吗?”
他把阮今鸢问的一愣,反应过来后摇摇头:“不在意了,一点都不在意。”
原本萧煜时说要和她聊聊时,她还有过一瞬间以为他会好好跟她解释,可听到他仍旧在把责任往她和他们共同的朋友身上推时,她就一点和他交流的欲望都没有了。
有句话说,期待是一种很微妙的绑架。她也反思了一下,或许她曾经也有过那种期待吧,无形之中绑架了萧煜时,令他反感,更束缚了自己,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