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跟我不是亲兄妹,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公布出去,我哥肯定有他的原因和难处,所以外界看来我们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他的学术研究项目马上上线,公司事业也在上升期,照片公开出去负面影响和舆论都很大,而秦明月究竟是什么时候拍下的这些东西?按理来说我和我哥都是对摄像头很敏感的人,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我飞快敲键盘,回复过去:你想要什么?照片你有备份的对吧?你想要我回国干什么?我可以回,不要联系我哥。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我的邮箱,但是我猜,既然拍下这些照片,知道了我的邮箱,那么电话号码、住处、学校以及朋友动向她一定也了如指掌。
从没想过秦明月是这样的人物,悄无声息地捏住了我所有的个人隐私。
她一直示以外界的都是娇弱无辜小白花的形象,给我们流露出“有心机、虚荣,想往上爬段位却不够”的印象,我以为到了英国不会再与她产生交际。
那边回复的很快:不要这么紧张,笙笙,我不会告诉大哥也不会公开的,我只是想跟你吃顿饭、看看你,闹了三四年了,我们试试好好相处?可以吗?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你很忙,圣诞节时候可以吗?正好你们学校会放假吧?
我咬牙切齿地回复:可以。
她又发来一个颜文字:^ ^我很期待。
我一点也不期待。
这个女人很可怕,她今年应该才二十岁,在卜家不过三年多,是如何拥有能帮这种忙的人脉的?
我不想怀疑秦祺雅,她是我认识了两年的好友,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姜灵韵去纽约留学后我们也只是电话联系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就是她、秦祺雅以及肖乐。
要论最讨厌秦明月的人,姜灵韵可以排前三,把她吊在房梁上活活抽死她都不可能私通秦明月,再说她人在纽约,也不可能来拍。
肖乐更不可能,他家就是普通中产,突然成了暴发户,父母宠爱孩子把他送出国,本人也没什么头脑,压根不认识秦明月这号人。
只剩秦祺雅。
她和秦明月是亲姐妹,性子敏感,虽说关系不好,但是她的确是离我最近的人。
秦祺雅正好从厨房走出来,这天是假期,她上星期才和隔壁的老太太学做了树莓奶油蛋糕,今天正好烤了蛋糕、煎了牛排,擦着手像往常一样喊我吃饭。
我佯装无事地应下,起身过去,这会儿伦敦已经三四点了,我们习惯赖床,所以吃午饭也晚,连带着吃下午茶甜点————不行,我不能想这些,一想这些,我就控制不住地消除对秦祺雅的怀疑。
她已经洗了手坐在餐桌前吃牛排,见我来了狐疑地问:“你怎么了?怪怪的,跟人吵架没吵赢?”
我摇头,假装不经意道:“你跟秦明月关系好吗?昨晚做了个梦,又想起来她了,高中时候把我折腾的够呛。”
秦祺雅一瞬间眼里闪过厌恶的情绪,又很迅速地压抑下去,我还是捕捉到了。
她撇了撇嘴:“我跟她和我妈关系都不好,我妈偏心她,她又喜欢告我状,我上学时候就不喜欢她,就是不想见到她才闹着要出国。”
这话不像假的,我提起秦明月她的第一反应都是厌恶,但是终归是亲姐妹,我没有放松警惕:“她这人特别仇视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第一面见她在她面前摔了个杯子而已……我昨天做噩梦,又梦到她。”
“跟她成长环境有关吧……我们是同母异父,后来我妈我爸过不下去了才又投靠卜家的,她在卜家多,我都是在我爸家过的,见得少也不熟。”
秦祺雅摇摇头:“不提她不提她,反正你人在国外,她也不能顺着噩梦来找你吧?吃饭吃饭。”
我心道还真能,不过接着问下去容易被她察觉到异样,选择乖乖闭嘴,只有在她询问我好吃不好吃的时候我才说两句。
她手艺真的很好,知道我喜欢吃七分熟的牛排每次火候都控制的很好,蛋糕烤的蓬松,奶油也打发的正到好处,点缀上两颗树莓,入口即化,酸酸甜甜。
我实在不想怀疑她,她是我来英以后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能跟我一起学习、生活的朋友,让我第一次有种“我是个正常孩子”的错觉。
秦明月的那封邮件在我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不停地疯长、生根发芽,秦祺雅那块树莓蛋糕刚压下我的顾虑,它就又长起来。
我以为到了英国再也不会被牵扯到卜家和秦明月的事情中。
我以为长大就能和卜千秋光明正大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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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中秋那天,我哥给我打来视频电话,我假装网不好,对着镜子练习了十分钟笑容,才敢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