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邪同人)珠姆+番外(5)

丹低头用绸布擦着藏刀,刀身在酥油灯下放射雪亮扎人的光芒。他沉默片刻,才开口说,等这件事结束后,送他回汉地吧。

这时,吴邪也听到了丹的声音,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他。他用汉话说,你醒啦?吴邪没有回话,只是愣愣地盯着他,他就说,你不必担心,我们会一直照顾你,说着拍了拍被子。

吴邪还是不说话,他打量着这个屋子里的陈设,周围的景象对他而言似乎都是初次相识,他观察着不吭一声。

宗走过去,倒了一碗水喂给他,他靠在宗怀里,很听话地喝了。自从醒来以后,他一直都是这种状态,藏医说这里海拔太高,他又流了太多的血,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至于会不会变成一个傻子,就要看佛祖的旨意了。

吴邪似乎认出了宗,这段时间是宗一直照看着他,醒来就喂饭喂水,又对着他讲话。吴邪微微地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似笑非笑看着他。他剥开一块糖,打算放进吴邪嘴里,吴邪摇摇头拒绝了,他放到自己嘴里,捏着吴邪的下巴吻了上去。含着那块糖,吴邪的眼皮很快又打架了,没有一会的功夫就缓缓睡了过去。

楼上的经堂里,喇嘛们诵经的声音还在嗡嗡地响着,像是从头顶淌过的一条幽暗河流。牛皮鼓和铜钱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着,像是河上一朵又一朵浪花。这片土地上每出点什么事情,僧人们就要忙乎一阵了。

宗小心地将吴邪在床上放平,摸着他喉咙上的伤疤,说:“今天又有汪家人来找他了。”

丹这才知道弟弟为什么把僧人召集起来,“解决了么?”

“我埋进青稞地里了,”宗回答。吴邪还在沉沉地睡着,脸上出现了孩子一样幼稚的神情,他用手指一下一下捋着吴邪的头发,“他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丹没说话,将擦拭干净的藏刀扔给弟弟。宗抬手接住,浑身的懒散气质立刻一扫而空,他拔刀在手,锵琅琅一声响亮,叫人骨头缝里都结上冰了,“还有几个?”

“不知道,不过应该快结束了。”

宗轻轻吐出一口气,把藏刀收回镶嵌着珊瑚和珠宝的鞘里。这一瞬间,他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目光变得锋亮,尖锐,叫人心惊,使得他在瞬息之间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甚至就好像忽然变成了另外一种动物。

他去里间换了件蓝色藏袍,藏刀别在腰间巴掌宽的银腰带里,燃烧的松香烟雾中,兄弟两人面对面,仿佛在照镜子一样。

丹已经取代了宗先前的位置,宗只好在一旁蹲下,挨近吴邪,一只手伸向他,捋起他垂下的头发,把他的脸面完整地显露在面前。宗静静地注视着吴邪,他的眼睛像浸在清水里的黑琥珀,月光折射不出光亮,但是夜气叫它们充满柔韧。

宗亲了亲吴邪的眼皮,站起来,说:“那我走了,阿哥。你要记得遵守约定。”

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弟弟看懂了,但除了不甘心,他对此毫无办法。因为按照和吴邪的约定,必须有一个人要留在那边完成计划,前半个月是丹,现在轮到他了。车停在遥远的草原公路上,藏房外,田野的河谷旁,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渐行渐远,像一只落入青稞田野间的大雁,慢慢飞走。几个小时后,他就能达到内地,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楼上念经的声音消失了。夜的天空并不寂寞。满天飘着冰蓝色云朵。月亮也被浸在轻盈的蓝雾里,月光钻进雕琢精美的镂空窗棂,流淌在每个角落。

丹尽量无声无息地下楼,生火炒了几道汉地小菜,包括从草丛间拔出的苔菜和野葱。野葱在这个季节的草原上随处可见。摘回来捻干洗净,一半清炒,一半掺合着面粉做成葱花烤饼。另外还有新鲜酥油、酸酪、血肠和风干牛排。

他将吴邪叫醒,吴邪已经习惯于不紧不慢来喝酥油茶,却忘记了如何使用筷子和自己吃饭。这个晚上他还教了吴邪一首情歌——与其说是教,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在唱——他轻轻拨动木琴,一边弹奏一边伴着琴声吟唱,吴邪捧着茶碗,安静地倾听,混晃的视觉朝他投注过来。

吃过饭后,康巴洛人打来两盆热水,为吴邪刷牙洗脸。要给他刷牙总是十分困难。丹可以帮他把牙齿刷干净,但不能帮他漱口。水到他嘴里以后,通常很难再被吐出来。在此期间,他都没有睁开眼,任凭丹摆弄。

康巴洛人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态在做这些事,他并不擅长照顾别人,动作生涩而笨拙。但只有这样,他才能切身感受到吴邪的体温、脉搏和呼吸,才能确信吴邪还活在这个世上,不然心脏会蓄积山崩地裂的力量,剧烈,粉碎,空茫不知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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