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实在傲慢!你简直是世间最疯狂的东西,死亡必将找上你!”
恼羞成怒的树木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狂舞着枝条纷纷向着图铎击打过来,点点荧光在树木与树木之间亮起,图铎的脸庞被映得一片明暗不定,他看起来处变不惊,对于没能触碰到自己的攻击理也不理,只是随手防御会攻击到自己的枝条。黑色的漩涡仍旧在树丛中来回旋转,散发着无比磅礴恐怖的毁灭气息,所过之处,草木树枝纷纷消失在那阴影之中,被它所同化。
“你找不到我的!你找不到我!”呓语尖笑道。那声音仿佛刀尖摩擦黑板,尖锐刺耳让人难以忍受,我忍不住捂起了耳朵,可是呓语声依旧见缝插针地往耳中钻。
我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看着依旧淡定的图铎三人和查拉图,脑海中愤愤不平地想着,非凡者难道对这种事都有抗性吗。
安提哥努斯左右看了看,问道:“亚利斯塔,需要帮忙吗?”
“不用。”图铎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袖上被吞没的树枝留下的灰烬,而后笑了起来,“是吗,我找不到?”
“你找不到的,你找不——啊!!”
一声极度高昂的刺耳尖叫响彻森林,图铎笑容不变,双手下压,四周空气霎时变得沉重如石,那尖叫声就像风声一样不绝于耳,一声又一声,伴随着对图铎的咒骂,响彻整个森林。
“冷血的杀人魔,掠夺者!低劣的服从者!世间的一切罪恶即是你们,是你们!每一个人类都该死去,在我们的注视下忏悔他们的不慈,你们都将死去!”
呓语的咒骂声仿佛缺乏特定的对象,混乱难言,我只觉得大脑如同充血了一般,一片眩晕,图铎依旧在操控着他的规则场,查拉图则似乎察觉到我的不适,悄悄为我布置了一道防御。
渐渐地,咒骂声越来越小,最后微弱到几乎与虫鸣一般。图铎双手一转,凝重的规则场登时化作尖刀一般锋芒毕露,伴随着“啊”的一声尖叫,还有甲壳虫被捏爆的声响,呓语声消失不见,再无声息。
图铎悠闲地拍了拍手,说道:“不过是一个荒芜主母,竟敢骂我是服从者,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认为屈从于他人吗。”
查拉图神色凝重,什么话也没有说,伯特利先生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赶快找所罗门才是正事。”
图铎笑了起来,“荒芜主母既然在这里,说明森林中存在真正的异常,我们只需要去它所在的地方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力气围杀一个荒芜主母。不得不说,某些方面上,这个家伙可谓是天赋异禀。
一行人再度启程,向着荒芜主母的方向走去,周边的呓语声仿佛变得有气无力,有一搭没一搭地讽刺着我们,那四个人充耳不闻,我则略有些好奇地,隐秘地注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天上的红月光偶尔会落在草木之上,照得上面的露珠犹如鲜血,实际上,现在只是上午十点,按理来说,太阳本该已经把这些露珠蒸发掉,但永恒的夜晚降临之后,冰冷的红月让一切都显得阴森冷酷。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努力跟上他们的步伐。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情去找所罗门,而且我明明亲眼看着那陨石落下,将高台完全吞没,他又怎么可能幸存,也许非凡世界有非同常人的手段,可是……
没有等待我想出个所以然,图铎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我迷惑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极为震撼的场景——一只身上长着枯萎的血色树木的巨大狐狸倒在地上,狐狸有两条尾巴,它们早已变得焦黑,四周散发着浓浓的焦臭味,而在狐狸的旁边,有一棵安静的,闪烁着荧光的大树。
我的脑海转了转,忽然灵光一闪:“荒芜主母?”
图铎点了点头。
他走上前看了看荒芜主母的尸身,哼笑了一声,挥手用阴影掩去了它。
“就没什么想说的?”
四周一片沉默,我有些奇怪图铎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对我们说话吗?
但就在我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忽然听见那棵大树发生了沉闷低缓的声音:“你想要我说什么。”
我感到了超乎想象的震惊。
很难以言说我看到这棵树木会说话时的心情,在过去,哪怕就在不久之前,那些会发出呓语的草木其实已经不能让我感到惊讶了,我知道它们都只是妖精,是人的潜意识自己活了过来,但它们疯狂无序,找不到任何逻辑。这棵大树却不一样,它有条有理地回答了图铎的问题。
难道说……
“所罗门先生?”查拉图先我一步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