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听着,这位还隐隐有点儿期待?
不确定,再看看。
相师定了定神,在进忠“殷切”的目光中,装模作样掐指算了算:“缠稳了,少爷,您要是想解这桃花劫,老夫这儿有上好的——”
进忠:“为什么要解?”
相师:“???”
进忠:“再者,什么叫孽缘呢,一段因缘没有善终,怎么就是对方的错了,难道小爷就没有不对的地方?”
相师:“???”
淦!
什么恋爱脑?!
相师拧着眉,轰苍蝇一样摆了摆手,去去去,别影响爷骗下一个傻子!
进忠摇了摇头,挥手唤来家丁,虽然不知道这相师什么来头,可万一叫嬿婉知道他们今日的对话,难免多心。
万全之策,还是赶出城吧。
相师:“???”
不是。
家人们,谁懂啊?!
出摊儿出的好好的,怎么就碰上个恋爱脑?!
淦!
【待续】
第51章 番外篇 三世篇2
卫嬿婉最近也总做一个梦。
梦里,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差点杀穿紫禁城的皇贵妃。
呃。
虽然最后她被俩傻子按着给一堆经幡磕头,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蠢吧,可到底是自已做过的,除了有点羞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其他情绪。
然后,她在被牵机药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十多年里,总会不停想起一个人,一个奴才——进忠。
她说不清自已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虽然她当初一钗子送走他的时候,她觉得自已是除了个心头大患,可出了行宫的门,她心里就空落落的不太对劲。
本该畅快的心,好像随着时间推延一点、一点的累上沉重,特别是回到紫禁城、回到那个被四方红墙围起来的牢笼,目光所及,竟皆是他的影子。
暖阁的琴他拨过,烧了。
他帮她理过的衣裳,划烂丢出去。
妆匣里但凡他碰过的,全部砸烂。
可。
纵使如此,卫嬿婉也没觉得自已的心,真正畅快到那儿去。
她就这么被那块石头压着,一直到她喝下那碗鹤顶红。
后来,来了个鬼差引她去地府。
卫嬿婉看着孟婆递过来的那碗汤,突然手腕一抖,直接将碗摔在了奈何桥上。
心头压抑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卫嬿婉觉着,她要是就带着这股子不明不白的情绪投胎,下辈子保不齐二十不到就得愁得生出皱纹,她可不要。
既然心口这石头是因为她杀了进忠,那她便拉着他重来一回。
大不了,这回她不杀他了。
哼。
她可不是心疼进忠。
她只是,不想下辈子愁容满面罢了。
鬼差当然不会允许她做这些离谱的事儿,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卫嬿婉想做得事,什么时候退缩过?
魂飞魄散?
哈。
人间那么苦,那么不公平,谁愿意去谁去吧。
可入了阵,她就全然忘了自已是怎么在奈何桥上作威作福了,只当这是进忠那死鬼弄得把戏,就想让自已也尝尝上辈子他的痛。
(ˉ▽ ̄~)切~~
幼稚。
她还拿捏不了他么?
果不其然。
这人嘴上拿进保说事,想和自已拉开距离,可自已一提凌云彻,他就彻底破了防。
不情不愿的小模样,真可爱。
后来,她渐渐想明白了。
进忠哪怕变成厉害鬼困着自已,也不愿让她受丁点委屈,哪怕死自已手里一次,还愿意护着她,他这样,大抵是因为他生前一直挂在嘴边儿上的那句——“一片真心”吧。
原来。
这世间,还真有“爱”这东西。
想明白这些,卫嬿婉只觉得心头那股蓄积已久的郁气稍稍舒缓了些。
直到那日,她出宫办差,被个老骗子一番话诓了二两银子,回宫便以为进忠魂飞魄散了。
得。
刚刚消散的郁气一股脑又压回心头,甚至比原先还厉害。
好在。
虚惊一场。
她是在进忠抱住自已的那一刻,才真切体会到,为何说“虚惊一场”,是世上最美好的词儿。
也是这一刻,她想,原来自已对进忠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是憎、也不是恶,而是那种怕软肋被人发现的焦躁。
所以。
她才会那么着急除去他,没了他,自已就不会被谁捏住弱点,可没了他,自已亦没再畅快过一刻。
可。
不对啊。
进忠不是软肋吗?
怎么这个软肋天天各种意义上压得她没法翻身?!
软肋就该有软肋的样子!
然而。
十六年一晃而过,她不仅没把天罡倒反过来,还愕然发现,自已当真弄颠倒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