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
进保嘿嘿一笑:“原来如此,我说那小宫女儿怎么暗戳戳的问东问西,原是想问你讨债啊~那你可得谢谢我。”
进忠:“??”
进保:“我说你胃病犯了,今日告假,还把你说得惨极了,我瞧她看着面善,想来不是个狠心肠,应当会宽限你两日。”
进忠:“……”那你这眼睛可瞎得可以。
进保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诸如什么“发了月俸记得快还了人家”、“你也不像缺银子的啊?”,只不过进忠的心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他仔仔细细回忆了上辈子所有细节,确定自已在这个雨夜之前,从未与嬿婉有过任何接触。
怎么?
难不成……嬿婉在自已不知道的情况下,当真对自已有些印象?
想到这点,进忠没来由得欣喜了两分,可又立刻强压着自已恢复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他可不是高兴啊,炩主儿对他有印象,待来时她得了势,自已便更有可能被信任,去伺候十五阿哥。
对。
仅此而已。
而且……
进保今日和嬿婉搭上了话,那他去启祥宫,便是有了由头。
瞥了眼喝茶的进保,进忠微微一笑,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单纯良善:“进保。”
进保:“啊?”
由衷拍了拍自已师兄弟的小肩膀,进忠:“你真是好样儿的。”
第5章 炩主儿?!
启祥宫。
嘉妃生子,整个启祥宫上下都忙活到凌晨,想来这阵子他们都得忙活着照顾刚出生的八阿哥,自然顾不上别的。
所以也未曾有人注意,卫嬿婉回来同丽心复了命后,人就消失了。
天刚蒙蒙亮,呵气连天的卫嬿婉悄咪咪绕到了启祥宫后门。
生前,她从没关心过进忠身子是否爽利,只觉得这人一有空就往她的永寿宫跑,未免有些太闲了。
眼下听了进保的话,这才恍惚想起,她怀璟妧时,正赶上如懿怀十三阿哥,狗皇帝信了钦天监,觉得自已千恩万宠的青梅竹马怀上祥瑞之子,所以天天耗在翊坤宫。
那时候,进忠下了值非但没找个地方喘口气,反而担心她嫉妒如懿专宠,马不停蹄的跑来自已这儿,哄着她吃这吃那。
瞧她乖乖吃完,又一溜烟跑回去继续伺候皇上。
眼底浮现出那人当时一脸无奈,拿耍小性子的自已没半点办法,只能偷偷往门外瞟了眼,确定没人之后,才委委屈屈、苦着张脸说的那句“奴才求您了”。
噗。
想到进忠明明是个奴才,可他往那儿一站,蓝底的袍子映着光,金色的绣花蟒纹愈发显眼,便平白给人一种压迫感。
自已对他向来多惧怕,所以彼时,她才没忍住在心底嗤笑了两声,心情顺畅了,也就卖了他个面子,乖乖喝了那甜到心里面的燕窝。
只是那时,她从未细想过,进忠用过午膳了吗?可是硬挺着饥肠辘辘,跑来哄的自已开心?
眼下她知道了,便再不能当做浑然不知。
所以,便拿了原先准备寄出宫补贴娘亲胞弟的银两,连夜去寻了还在四执库当差的春婵。
四执库里的人本就同她相熟,又有春婵担保,厨娘便乐得收了银两,许她用半宿的伙房。
只不过,到底做些什么让她犯了难。
四执库的伙房可不比她永寿宫里的小厨房,原本就是为了宫人吃口饭的地方,那些生前她熟知的名贵材料,自是一样没有。
扁了扁嘴,卫嬿婉一把拎起半袋子小米。
春婵在一边儿瞧她把半袋小米全部泡下水,眼睛都直了:“嬿婉,你……你要喂猪啊?!”
这是人能吃下去的份量吗?!
卫嬿婉一本正经的煮着米粥:“既然是三餐不定导致的脾胃不适,那我便弄个量大管饱的,叫他吃了一顿顶两顿,三餐定了,脾胃不就好了。”
春婵眨着清澈天真的眼:“啊?我怎么不知道凌侍卫什么时候竟患了这么金贵的病?”
凌云彻。
听到这个名字,卫嬿婉面色一沉:“我又没说是给他准备的。”
他不配。
他只配迅速和如懿死成一对儿,省的脏了她的眼。
重来一回,脑海中那层如癔症般的迷雾悄然散去,卫嬿婉现在只觉得自已这小脑袋瓜、无比清醒。
凌云彻可以放任自已在启祥宫被折磨整整五年,却舍不得如懿被金玉妍嘲讽两句话,哪怕他趁着年节,言辞恳切求如懿为他求个赐婚恩典,自已也不至于迫不得已自求生路。
可笑的是。
她求来了生路,这俩人却一个个会来事了。
就好像呀,那脑子突然长出来了,嘴巴也突然能说会道了!
她忘不了御花园,如懿求皇上为她赐婚是那般容易,也忘不了初承宠的那夜,凌云彻坐在宫道上,宛如她爹般“语重心长”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