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颔首,“不错,凶手还有别的手法我们尚未破解。”
裴晏这时道:“昨夜的名单我们已经核查完了,在厨房这一侧打水救火的有三十人,对比脚印后,有九人的脚印与竹林里留下的十分相似,这其中也包括龚嫂和云嫂,此外还有药房的何叔和北门的门夫汪大成,学生之中有五人,其中便有胡修文和柳元嘉,他们之中,并无能开三石弓之人”
姜离眉头紧皱起来,“怎会如此?”
裴晏道:“事到如今,只有一种可能,书院内的凶手奈何合伙作案,开弓凿石之人,与昨夜以木笛引开林牧之之人并非同一人,此二人隐藏在书院之中,互相配合,如此来扰乱我们的视线。”
宁珏立刻道:“说不定还有三个人!”
姜离摇头,“付宗源和林牧之都见过范长佑的叔父,不可能是他来,极有可能,是范长佑的父亲和堂兄”
说至此姜离又看向裴晏,道:“东方嘉树二人的案子就一点儿线索也无?”
凶手为同一人,那此前两命案的线索也当能在此案通用。
裴晏略作回忆道:“东方嘉树是在半路被劫走,尸体于三日之后被发现,案发现场和被劫走的路上都无明显线索,当地官府查了两月,唯一的疑点,是在案发前半月,书院所在的街上来了一对母子做买卖,案发之后,那对母子消逝无踪了”
微微一顿,他又道:“魏青杨死在自家的猎场之中,当时正处深秋多雨之时,山上的痕迹被冲散,也无明显线索,官府走访附近山上山下的农户,说是在事发前几日,曾看到有上山打猎的猎户和上山挖草药的少年,但那山上药草飞禽丰足,这样的人不少,官府走访了两个月,也没有找到更多的目击人证。”
“母子?”宁珏咂舌,“范长佑的堂兄都多大了,怎会有母子?还有那猎户之类的说法更是没有指向性,当地衙门真不知怎么办案的!”
裴晏颔首道:“正因如此,那两桩命案皆成了悬案。”
见姜离愁眉不展,裴晏道:“既有二人行凶,那昨夜得出的名单之中必有其同伙,眼下还是按照名单继续核查,如今又得了灯盏的线索,仍从找二十八那日的目击者入手。”
姜离颔首,“那蓖麻籽之毒,我去药房走一趟。”
裴晏应好,先命人查问隔壁的虞梓谦几人,姜离则看一眼几盏油灯转身走了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看头顶房檐,见斗拱飞椽交杂错落,再想到虞梓谦说的,此前也有死鼠出现,不由怀疑这高阔屋顶中只怕还藏有别的死老鼠,一时心生膈应,加快脚步下了楼,又直奔药房而去。
“蓖麻籽?”何叔闻言有些意外,“姑娘找这个做什么?此物后山西坡之下长了不少呢,我每年都采好些回来”
何叔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炒熟的蓖麻籽,“姑娘请看。”
姜离莞然,“那您这里可有生的蓖麻籽?”
何叔笑起来,“那自然没有的,野蓖麻如今刚开始结果,还未成熟呢,至少得等下个月才能采摘,何况生的有毒,但凡懂些药理的都知道。”
姜离心中了然,只好先告辞离开药房。
出得药房院门,怀夕也发愁道:“姑娘,那一定是凶手自己采摘的了?”
姜离颔首,“他连那山洞都发现了,自”
话音刚落,便见青石砖小道上,云嫂和龚嫂迎面走了过来,瞧见姜离二人皆是一愣,龚嫂性情热忱些,连忙笑道:“姑娘怎么在此?”
姜离道:“去见何叔问了些事情,你们这是”
龚嫂看一眼云嫂,叹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和云嫂一身的老毛病了,我是膝盖痛,云嫂是腰痛,昨夜不是救火吗?我二人端着木盆罐子来回跑了好几趟,今日起来,我这膝头便痛得针扎一般,云嫂是腰痛的直不起来,这不,早膳收拾妥当了,我们来老何这里要点儿草药膏贴贴”
龚嫂说着,右腿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虚弯着,云嫂则佝偻着背脊,显然二人皆是痛极,姜离见状便道:“你们若是不嫌弃,我给你们瞧瞧?”
龚嫂大喜过往,“当真?那可真是麻烦姑娘了!都说姑娘是长安城名医,若得姑娘看,那可真是我们的福分。”
云嫂面上赔着笑,也连忙应是。
姜离便转身再回药房,何叔听闻来由也不禁十分感激,“她们都是老毛病了,我就是个半吊子土大夫,那些药膏都是学别人的方子,自比不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