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失望地看着付宗源,“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你给的银两他们若是不要,你待如何?”
付宗源一时语塞,裴晏道:“把他带下去看管起来!”
付宗源被带走,裴晏又看向袁兴武,“袁将军后来知道了多少内情?”
袁兴武坦然道:“我只知有个孩子因袁焱几个出了意外,并不知什么凶神献祭,若是知道,我怎会把袁焱这等祸端留在长安?当时堂兄送来的书信我仍保留着,这些皆是证据。但后来我听说彬州那两个孩子相继被害,曾怀疑当年麟州之事他们有所隐瞒,可再问时,堂兄和袁焱皆无可奉告,军中事务繁忙,我便未把此事当一回事,如今堂兄人已回了麟州,大理寺稍后去麟州追查时堂兄必定配合。”
裴晏打量他片刻,“也好,袁将军深明大义,那如今还是以书院命案为重。”
袁兴武一默,“袁焱尸首在何处?”
裴晏看向内堂,“九思,你带他们去。”
九思应声带路,方青晔也上前来作陪,无论如何袁焱死在书院,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很快,后堂内传来袁航的悲呼之声
这时,门外挤来一道身影,却是宁珏起身赶了过来,他火急火燎的,身边正跟着张穗儿,一进门便道:“师兄,那范长佑是因为邪教祭祀而死?!”
第159章 并未焚尸(二更)
长安发现无量道之事虽未大肆宣扬, 但此前拱卫司频频异动,宁珏如今又已是拱卫司中人,他这一问,便显得不同寻常。
保险起见, 裴晏先劝回众人, 姜离也往文华阁看孔昱升而去。
宁珏看着姜离离去的背影, 再看向裴晏,无奈道:“怎么你们二人离开时无一人喊我?适才这么大场面我竟没见着,幸好穗儿机灵告知于我, 师兄,真是什么祭祀杀人?”
裴晏看向后堂道:“范长佑死状惨烈,应是有异,但到底是凶神还是邪教, 只有派人去麟州走一趟之后才知道。”
宁珏纳闷道:“怎么老有妖邪作祟,长安城的线索也断了……”
裴晏闻言,不由拧眉道:“你既有差事在身, 何故在山上停留, 今日便回去吧。”
宁珏丝毫没有回去的打算, “那可不行, 如今命案未破, 就这么走了必定抓心挠肝, 更何况还牵扯出了什么祭祀旧案”
话音刚落,袁兴武和袁航从后堂走了出来, 袁航红着眼眶,袁兴武也是一脸沉痛, “去报信的人已经说了这两日的事,既然裴少卿在此, 想来不会全无所获,如今查到了何处,可能告知于我们?”
裴晏颔首请袁兴武二人落座,“自然”
他将发现机关的前后因果道来,又说:“那机关虽十分简单,却得心思机巧之人才能想得出,又因机关搅乱了凶手不在场证明,眼下尚难锁定目标。但如今清楚了麟州旧事,东方嘉树二人之死和袁焱之死,与当初范长佑被折磨之法各有相似之处,基本断定凶手的杀人动机乃是为范长佑复仇,袁将军这边可听袁焱说过些什么?”
袁兴武沉声道:“我常年在军中,府里的事我管的不多,袁焱非我亲子,对我也敬多过亲,他知道我对他期望极大,这些事他不会告诉我。”
裴晏看向袁航,袁航则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袁焱和付怀瑾最为亲厚,我也不知他们从前还干过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他又今天也算是……哎,按适才付侍郎所言,范长佑有个叔父和堂兄,凶手会不会是他们父子?”
裴晏道:“如今书院中还有位在林中书院教学过的林先生,他提到范长佑母亲卧病在床多年,其父亲乃是江湖手艺人,但无人见过其父母。”
袁兴武便道:“那凶手还有可能是他父亲?既是如此,排查书院内与他父亲、叔父、还有堂兄年纪相仿之人是否能找到线索?”
裴晏颔首:“眼下确有此意”
姜离带着怀夕至文华阁,先给方伯樘请脉,事到如今,方伯樘已知道了放火杀人未遂与假山杀人未遂之事,得知姜离救了二人,对姜离感激不已。
待从上房出来,陪同的张伯也叹道:“薛姑娘此番可谓是救我书院于水火了,付怀瑾和袁焱之死,我们脱不了责任,若林先生和孔昱升也在书院丧命,那我们老太爷这把老骨头真是不够赎罪了”
姜离谦逊两句,待到了张伯的西厢,一进门便见孔昱升头脸被包着,身上也有数处包扎,此刻躺在西窗榻上,身上锦被盖得严严实实。
张伯又道:“何叔守到天亮,我让他去歇下了,昨天晚上喂了两次药,就等着今天换药了,但人还是没醒,不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