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成辉不同,周淮琛深知生死之间毫厘必争,人往往死于话多。
刘成辉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将孟逐溪推开,让她躲在实验台下,自己与此同时一步跃上台阶,迅雷不及掩耳去扼刘成辉的要害。
刘成辉没想到他应变能力这么强大,反应这么快,一瞬愣住。身后的大罗立刻举枪,可是他的枪本来就算不上多准,周淮琛却是真的快,他还未来得及瞄准,就被周淮琛一脚踢中了手腕。
大罗吃疼,手一松,手中的枪霎时掉出去。与此同时,周淮琛反手剪过刘成辉一条手臂。
刘成辉是个知识分子,本来也就是仗着手里有武器。对周淮琛而言,这样的跟手无缚鸡之力差不多,他一脚踢开大罗的枪,一只手还能同时控制住刘成辉。
大罗能打些,反应也更快,枪被踢掉了,又立刻从身上抽出一把刀往周淮琛刺。
这可正中他下怀。
他本来以为就是来找点儿证据,还不一定找不找得到,没动枪的机会,枪都交上去了,正愁不知道拿什么制住刘成辉。这下可好,拽着刘成辉微微一个侧身,躲开的同时,迅如闪电出手,直接拧过对方的手腕。
大罗闷哼吃疼,手里的刀往下坠。
周淮琛势如疾风,劈手夺过,紧接着刀刃便对准了刘成辉的大动脉。
“别过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成辉是个文化人,大罗在江湖打拼,打架靠的是蛮力,但胜在经验丰富,再加上手里有枪,所以这么多年对付三五个男人轻轻松松不在话下。他们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警察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和应变能力。他们是两个人,手里有枪有刀,而他只有一个人,并且还带着个小姑娘。却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游刃有余地就将他们的武器给缴了,同时还把刘成辉给擒住。
“溪溪,走了。”
周淮琛擒贼先擒王,王牌在手,他的态度松弛而嚣张。
走了,这话轻松得像是在逛商场。满载而归,喊妻子回家。
孟逐溪小心翼翼地从实验台后出来,看到自己的包在另一个台面上,上前把包拿上。
掉落的枪躺在台阶下面,她微一迟疑,上前去捡。
大罗见状就要跳下去,周淮琛看似松弛,实则浑身戒备,猛地抬腿朝他面门攻去。大罗被逼后退,正要还手,周淮琛将刘成辉身体往前一送,提醒他:“后退。”
大罗咬紧后牙槽,后退开去。
孟逐溪拿了包、捡了枪,回到周淮琛身边,将枪交给他。
周淮琛接过枪,刘成辉被他制在手里,却毫不慌乱。他看到孟逐溪走回周淮琛身边,甚至还平静地笑了一声:“孟老师,我待你不薄吧?”
孟逐溪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刘成辉的神情镇定得完全不像是个落在警察手里即将面临审判的罪犯,他的眼神坚定得仿佛他坚信自己真是无辜的,自己是对的。
他从未负人,只有别人负他。
比如说孟逐溪。
他待她不薄,结果她却坏他的大事,还招来警察,剿了他的老匪。
“挺薄的。”孟逐溪坦诚道。
刘成辉一怔,而后讥诮地笑了,讥诮得都懒得跟她言语。大罗则是没忍住,直接骂了一声:“白眼儿狼!”
孟逐溪面无表情道:“你背叛国家和人民。国家是我的国家,我亦是人民。”
“走吧。”
周淮琛控制着刘成辉,让孟逐溪跟在他身后。
大罗如蛇被打了七寸,一步步往后挪退。
上面并没有比下面更明亮。
客厅里没开灯,外面马上就要天黑了,视线昏沉。
“把灯和门都打开。”周淮琛命令道。
大罗再次咬了下后牙槽,转身去找到开关。
“滴、滴——”两声,门锁和电灯相继打开。
满室骤亮的一刹那,灯光刺入眼中,孟逐溪下意识眯了下眸,与此同时,却忽然听见“砰”的一声。
她心脏一瞬就紧了,却随即听见大罗一声痛呼。
是周淮琛开的枪。
“别耍花样,你不是我的对手。”
原来大罗趁着灯亮的一瞬间拉开玄关木柜就想去拿里面藏的刀,但他怎么可能快得过周淮琛?手上立马中了一枪。
这房子里应该有不少武器,但周淮琛不能恋战。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刘成辉身边绝不止这个人。再耽搁下去,等后面更多人过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你先出去。”他示意孟逐溪先走,自己殿后,同时眯眸警惕着大罗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