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棣棠站起身来,端起一旁的酒壶为自己斟酒。
酒尚未倒出来酒杯顾闲庭阻止了,他将一杯茶递到了乔棣棠面前。
“以茶代酒吧,王爷不会计较的。”
诚王似笑非笑地看向顾闲庭,道:“没想到咱们堂堂武昌侯世子,向来冷面无情的刑部侍郎竟然还会怜香惜玉。既然顾侍郎这样说了,乔姑娘,你以茶代酒就好。”
乔棣棠:“多谢王爷和大人好意,不过不用了,臣女会饮酒。”
今日情况不同,她不能拂了诚王的意。她虽酒量不算好,但喝一杯没什么问题。
说着,将酒杯倒满,一口饮尽。
诚王惊讶地看向乔棣棠:“乔姑娘,好酒量!”
乔棣棠:“刚接手家业时没少在外应酬。”
顾闲庭看向乔棣棠目光中有几分心疼。
诚王:“女子在外经商不易,乔姑娘辛苦了。”
乔棣棠:“算不得辛苦,只能勉强守住家业罢了。”
诚王:“乔姑娘太谦虚了。据本王所知,乔姑娘接受家业这几年齐家的产业快翻了一番了,足可见乔姑娘的能力。”
乔棣棠笑了笑,没说话。
顾闲庭和乔棣棠虽然有了名义上的婚约,但二人反倒是不似从前那般交谈了,一个比一个沉默。诚王看着这二人,无语地摇了摇头。
“乔姑娘,万一这些钱都打了水漂,你当真不心疼吗?”
乔棣棠:“银子没了可以再赚,机会若是错失就再也没有了。”
诚王:“乔姑娘好魄力!”
乔棣棠:“担不起王爷的赞赏。”
诚王看了好友一眼,再次举杯:“再敬乔姑娘一杯。”
这一次,乔棣棠的手尚未碰到杯子酒杯,酒杯就被顾闲庭拿走了。
在诚王和乔棣棠的注视下,他默不作声地将酒饮尽。
乔棣棠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顾闲庭。
他们二人不过是有一个假婚约,此处没有旁人,他们三人都是知情人,顾闲庭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他为何要这样做?
诚王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乔棣棠的反应,于是故意说道:“替人喝酒得喝两杯。”
顾闲庭没有一丝犹豫,将自己酒杯中的酒饮尽。
乔棣棠在外应酬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挡酒。看着顾闲庭英俊的侧脸,她的心微微一动。
“大人,我自己喝就好。”
顾闲庭手中把弄着空酒杯,侧头看了乔棣棠一眼,见她脸色泛红,笑了笑,没说什么。
诚王看着坐在对面的二人,挑了挑眉。
看来这段感情也不是好友一头热,乔姑娘对他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顾闲庭看向诚王,似是已经看穿了诚王的打算。
诚王心虚地挪开目光,道:“好了好了,不喝了不喝了,喝酒没意思,吃菜吃菜。”
顾闲庭放下了酒杯。
乔棣棠见顾闲庭接连喝了几杯酒,被他身体不适,时不时看他几眼。
在顾闲庭看过来时,又快速挪开了目光。
坐在对面的诚王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也不挑破,就坐在那里看戏。
饭后,顾闲庭送乔棣棠回齐家。
方才诚王在时乔棣棠还能维持一丝清明,上了马车后已经有些晕了,她闭上眼睛靠在车上休息。
顾闲庭看了她一眼,道:“乔姑娘在外一直这般逞强吗?”
乔棣棠缓了缓,睁开双眼。什么叫“一直”?她何时逞强过?
“我没喝醉过。”
顾闲庭想到那日在山上的情形,反问:“当真没喝醉过吗?”
乔棣棠蹙眉:“大人这是何意?”
顾闲庭没有回答。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乔棣棠对顾闲庭有了基本的了解。顾闲庭绝对不会乱说话,他说的话一定有用意。
喝醉……所以,顾闲庭见过她喝醉的样子吗?
她何时喝醉过,还被顾闲庭看到了。
突然,她想到了最近喝醉的一次。那次是在罗幕的忌日,她去青山时喝多了酒,醉了。
那日她原本是在罗幕的墓前,醒来后就在别苑中了。她总觉得自己是被人抱下来的,但青儿告诉她是她自己下来的。
她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不成不是梦?
“那日是大人将我从山上抱下来的?”
顾闲庭既没有肯定这件事,也没有否认。
乔棣棠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原本以为顾闲庭去云城有公差,离开时顺便给自己捎了个消息。原来他也曾去寻过自己,还在她喝醉时守护在她身边。
“大人既然去见我了,为何后来没有出现?”
顾闲庭看向了乔棣棠,目光深邃。
乔棣棠在顾闲庭的注视下心头一跳,莫名觉得心虚。
半晌,就在乔棣棠以为顾闲庭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顾闲庭沉声道:“乔姑娘那时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顾某又怎好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