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真相是六儿子和七儿子都是他嫡出的儿子,两个人身份地位一致。
七儿子为太子做的那些事已经足够他死一次的,即便修河一事他亲自督办,再加上害死苏姑娘也不会影响什么。
六儿子可是什么事都没做过,没犯过一点罪。
如果今日六儿子为七儿子顶一部分罪,他将失去两个儿子,若七儿子一人担下,他只会失去一个儿子。太子也已经承诺只要七儿子不将太子供出来,可保他一命。
该怎么选已经很明了了。
想清楚这些,永宁侯道:“老六,你跟顾侍郎说实话吧。”
对于永宁侯的决定乔棣棠一点都不意外。
京城的男子虚伪至极,越是位高权重的越虚伪。当年他能同时娶了承恩侯府的两位姑娘足以看出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既贪恋孙三姑娘的小意温柔,又想要嫡出姑娘的身份地位。
邹禹琉轻哼一声,似在嘲讽什么。
刚刚母亲逼着他认罪时父亲一声没吭,如今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又决定要保他了吗?
可真是讽刺。
“人是我杀的,这些事都是我干的。”
闻言,永宁侯脸色顿时变了。
顾闲庭:“侵吞修河款导致河水决堤,进而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百姓动乱。若再加上杀人,可是死罪!”
邹禹琉:“对,都是我干的,将我杀了吧。”
永宁侯夫人心一颤:“不,不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
孙三姑娘笑着问:“若非六少爷所为,又是谁干的?”
邹禹奇看出来父亲的态度,连忙道:“不是我,不是我,爹,不是我干的,是六哥!”
顾闲庭又拿出来一叠证据,让人递到了邹禹奇面前。
全都是这些年邹禹奇打着邹禹琉名号干的龌龊事。
昭元郡主原本还有些稀里糊涂,此刻全明白了。
其实她早就发现邹禹奇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可还是一次次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一次次的相信了他。
前几日他还试图将杀人一事推到自己身上,而自己还答应了他。回想从前的事,她似乎也替他背了不少黑锅。
父王说的没错,她真的蠢的要命。
昭元郡主瓮声瓮气道:“父王,女儿错了。”
福王瞥了一眼女儿的神色,缓缓松了一口气。
女儿总算是醒悟过来了,看清了邹家那小子的真面目。
“没事,不管你做再大的错事都有父王给你撑着。”
昭元郡主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从前做那些事不都是因为知道父王会为她兜底吗?
她好想扑到父王怀里哭一场。
不,不是现在,眼下还有一件事等着她去做。
昭元郡主再看邹禹奇此刻的嘴脸,觉得甚是令人恶心,她抹了一把眼泪,道:“顾侍郎,我可以作证。”
顾闲庭:“郡主请说。”
昭元郡主:“去年腊月底,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姑娘来到了听风苑。她怀里抱着一个盒子,说要将邹禹奇救出去。邹禹奇当时在书房,我带着那位苏姑娘过去了。邹禹奇与我解释说这位苏姑娘是邹禹琉的女人,怀的是邹禹琉的孩子。他说会妥善处理此事。我信了他,被他支开去了别处,后来当我回来发现那姑娘不见了,邹禹奇说那姑娘被邹禹琉的人领走了。后来我问过邹禹琉,邹禹琉一脸茫然,那时我还以为他怕此事败露了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原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问过府上的下人,没人见过那位苏姑娘离开。”
邹禹奇大惊:“郡主……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骗过你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昭元郡主看向邹禹琉:“邹小六,你还要替你弟弟瞒着吗?”
邹禹琉眼底有了几分光亮。
此时永宁侯又开口了,这一次他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事情都是老七做的,与老六无关。我家夫人过于宠溺老七,想让他哥哥替他担责。”
邹禹奇面如死灰:“爹……我也是您儿子啊……”
永宁侯:“你恶事做尽,不配做侯府的孩子!”
邹禹奇又看向永宁侯夫人:“娘,您也想要儿子死吗?”
永宁侯夫人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另一个儿子,她终究还是闭了眼。
这些年,她错的太离谱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了,她不知道。
孙三姑娘看着眼前的闹剧,别提有多开心了。
最终,邹禹奇被判了死刑。
不过他毕竟是太子的表弟,再加上祖上立过汗马功劳。在贵妃娘娘太子和永宁侯的求情下,被判了流放三千里,永生不得回京。
这个案子一出,整个京城都震动了。
世家官宦谈论的是此事对太子的影响、对永宁侯府的影响,后宅妇人多在议论永宁侯夫人的狠厉以及孙三姑娘的心机,小姑娘们都在骂邹禹奇的花心和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