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庭察觉到乔棣棠的情绪,抬眸看向她。
乔棣棠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大人,这对你查案子有用吗?”
顾闲庭:“有用,乔姑娘帮了我大忙,之前许多没想通的地方现在都想通了。”
乔棣棠:“那就好。”
顾闲庭:“乔姑娘,顾某心中有一事不明。”
乔棣棠:“大人但说无妨。”
顾闲庭:“即便无法证实那名富商是邹禹奇,凭着他犯过的案子也会是死罪,为何你要执着于定此罪。对方毕竟是侯府公子,一着不慎可能乔姑娘也要被牵扯进去。”
很多人只在乎最后的结局,并不在乎中间的过程如何,死亡的方式如何。
“我不怕。”乔棣棠坚定地说道。
即便最后将她牵扯进去她也不怕。
她顿了顿,又道:“我想让罗幕在地下安息,也不想冤枉一个清白人。”
闻言,顾闲庭深深地看了乔棣棠一眼。
孙三姑娘是这个案子的重要人证。
这一次他们只来了三个人,橙园里又有许多护卫,没办法带走她。回去后顾闲庭立即安排人去橙园接她。
然而,阿金却空手而归。
“大人,橙园半夜突然起火了,属下赶到时橙园已经烧没了,孙三姑娘也不见了。”
顾闲庭皱眉,问:“可有人员伤亡?”
阿金:“没有。”
顾闲庭:“继续寻找孙三姑娘。”
阿金:“是。”
乔棣棠很快也知道了此事,她再次来到刑部寻找顾闲庭。
她这次是真的着急了。
该做的事情她都做了,能找到的证据也全都找了,若是还不能定邹禹奇的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了孙三姑娘作证,邹禹琉会不会还是不肯说实话?”
那日孙三姑娘说这个秘密时只有他们二人在,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没法说出来当年的事情。
万一邹禹琉还是替邹禹奇认下杀人一事怎么办?
看着乔棣棠脸上的焦急,顾闲庭轻声道:“乔姑娘可相信在下?”
乔棣棠点头:“我自然是信大人的。”
顾闲庭:“那就回去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等审案那日再来。”
顾闲庭身上像是有一种身体的力量,这种力量总是能抚平乔棣棠心里的不安和焦躁。
“好。”
不远处,阿金跟身边的陈丘小声嘀咕:“大人刚刚是笑了吗?”
陈丘仔细看着顾闲庭的神情,道:“感觉像是笑了,但仔细看又没笑。”
阿金:“你何时见过大人对姑娘这般温柔?”
陈丘:“这倒是不曾。”
那边,乔棣棠在跟顾闲庭告别:“大人忙吧,我先回去了。”
顾闲庭一直目送泰平伯府的马车消失不见这才转身回了刑部。
随着顾闲庭查出来的证据越来越多,太子那边采取了最后一步计划。
在案子审理之前,太子身边人偷偷去刑部大牢见了邹禹奇一面。
原本一直喊冤的邹禹奇突然安静下来。
三日后,刑部开始审理邹禹奇的案子。
太子、福王、昭元郡主、永宁侯、永宁侯夫人全都来到了现场。当然,诚王也来了。他早已知晓所有的内幕,但这等热闹他怎能不过来亲自瞧一瞧。
乔棣棠眼尖地发现永宁侯夫人身边站着的人是被关在橙园的孙三姑娘。孙三姑娘不是不见了么,她怎么会站在侯夫人身边?难不成是侯夫人将她带走了?
乔棣棠看向顾闲庭,顾闲庭冲着她摇了摇头。
乔棣棠的目光又看向永宁侯夫人和孙三姑娘,这二人的确长得有几分相像,这些年二人的处境虽不同,但面貌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她们二人并非双生子,人的气质也不同,永宁侯是如何认错的?
若他那么喜欢孙三姑娘,又为何查也不查直接将她扔到了橙园去?
关于侵吞赈灾款和修河款之事,证据确凿,邹禹奇辨无可辨,认下了此事。即便他想栽赃到邹禹琉的头上也不行,因为信的笔迹,以及户部的盖章是他亲自盖上的。不过在顾闲庭询问他是否被人指使,他却没有说出来,只说是自己所为,没有人指使他。至于钱财的去向,也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在去云城督办一事上,他将邹禹琉扯了出来,说此事是他们兄弟二人联合所为,邹禹琉侵吞了一半。
邹禹琉本想承认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昭元郡主,他张了张口,又沉默了。
顾闲庭又问了一遍:“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邹禹琉抿着唇没说话。
这时,永宁侯夫人轻咳一声,提醒道:“老六,顾大人问你话呢,究竟是不是你干的?若是你干的就大大方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