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庭伸长了手臂,将食盒从乔棣棠手中接了过来。
“没事。”
见顾闲庭接过了食盒,乔棣棠道:“大人让饭堂里的师傅热一热吧,免得伤了胃。”
被人关心,顾闲庭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声音也轻了几分:“好。”
乔棣棠又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瓷瓶,递给顾闲庭。
“这是治伤的药,虽然比不上宫里的那些珍贵药品,但对伤口也有奇效。那日您腹部受了重伤,本就没好,昨日又被雨淋了,怕是伤口都裂开了。”
顾闲庭看看眼前的药,又看向站在面前的姑娘。
昨日刚刚下过雨,今日天气凉爽了许多。晚风吹过,几根细碎的发丝随风在她脸上跳动。
眼前的景象美得像一幅淡墨山水画。
而她是画中最亮丽的一抹色彩。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抬手将那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轻别到耳后。
见顾闲庭盯着她沉默不语,乔棣棠出声提醒:“顾大人?”
顾闲庭回过神来,从乔棣棠手中接过药瓶。
“多谢乔姑娘。”
乔棣棠:“顾大人客气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已经做了,乔棣棠虽然很想问一问关于罗幕的事情,但还是忍住了。
“那……我先走了,大人记得好好休息。”
看着乔棣棠离去的背影,顾闲庭道:“头骨这几日就能修复好,到时我让人去请乔姑娘来认一认。”
死者很可能是乔棣棠的亲友,按照章程需要她来辨认。
乔棣棠身形微僵,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应了一声:“好,多谢大人。”
顾闲庭动了动唇,想要安抚几句,又不知该如何说:“乔姑娘,好好休息。”
乔棣棠:“嗯,大人也好好休息。”
顾闲庭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齐家马车离去。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还没看够?”
顾闲庭心一紧,转头看向身侧之人,躬身行礼:“母亲。”
姜夫人瞥一眼儿子手中的食盒,道:“我这两日去你府上没找到你,原本担心你又忙起来不吃不喝不睡,如今瞧着有人给你送饭我就放心了。”
她嘴上这样说,实则是因为听说了诚王要娶泰平伯府的嫡长女,怕儿子丢了意中人,所以来打探一下消息。刚刚瞧见乔姑娘和儿子关系不错,她就放心了。
顾闲庭:“儿子一切都好,劳母亲挂念了。”
姜夫人:“你去忙吧,我也回府去了。”
顾闲庭:“儿子恭送母亲。”
姜夫人朝着马车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儿子,你若是确定了心意及早与我和你父亲说一声,免得这么好的姑娘被别家抢走了。”
诚王可是皇子,京城无数贵女想嫁之人,万一他来抢乔姑娘,乔姑娘未必会选择她这个不解风情的儿子。
顾闲庭顿了顿,道:“儿子记住了。”
当晚,乔棣棠回了泰平伯府。
如今管家之人变成了程淑怡,即便乔棣棠这两日不在府中,也没人去乔老夫人那里告状。
不过,这并不代表府中没人知道乔棣棠这两日不在府中。
乔月楠虽被勒令不许出门,唐氏却没被人限制,她一直让人盯着乔棣棠的动向,自然知晓她离开了府中。不过,她手里能调动的人不多,并不知昨日乔棣棠具体去了何处,只知她今日一早回了齐家,晚上又去了刑部见过武昌侯世子。
冬梅:“夫人,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伯爷?”
唐氏:“告诉老爷又有何用?大姑娘不是个好对付的,如今她攀附上了诚王,更不好对付,咱们得抓住她的把柄才行。”
冬梅:“武昌侯世子是外男,您说大姑娘不会是跟他有些什么吧?”
唐氏琢磨了一下,否认了这个点:“应该不会。那武昌侯世子就是个不近女色的,身份又尊贵,宫里的公主他都未必看得上,更不可能咱们府上的大姑娘。我记得武昌侯世子和诚王走得很近。”
冬梅:“您说的也对,说不定是诚王冷落了大姑娘,大姑娘想要利用武昌侯世子继续接近诚王。”
唐氏也是这种想法,认同地点了点头。
冬梅:“您放心,奴婢让兄长从庄子上找了几个人专门盯着大姑娘,早晚能抓到大姑娘的把柄。”
唐氏:“你办事我放心。”
顾闲庭说话算话,隔了两日他便让人给乔棣棠递信了。
乔棣棠一直在家里等着顾闲庭的消息,得知此事,立即套了马车去刑部。没有唐氏的阻碍,她顺利出府去了。
没过多久乔棣棠就到了刑部。
看着仵作弄出来的头部模型,乔棣棠的心微微一颤,再低头看纸上画师画出来的女子,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