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迈步离开时,他忽然听到厕所里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知道了,药下在哪?”
江渝神色微变,躲到隔间的母婴室,关上门。
男厕所里头传来冲水声,紧跟着是男人的惊呼。
“你疯了?!那可是宋淮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威胁了什么,男人只好憋着气应下:“行…那下完药你打算怎么办?”
对面人说了什么后,男人咬着牙说:“草,你他妈真狠,事先说好,出了事可别赖我头上,不然这件事没得商量。”
那人同意了。
男人洗完手,站定一会抽了根烟。
等烟燃到半截,他才迈步离开,随着皮鞋在走廊上发出的“哒哒哒”声逐渐减弱,江渝便缓缓打开门,从母婴室里走出来。
空气中满是二手烟的劣质味道。
望着已经走远的身影,江渝面色阴沉,快步往大厅走去。
——
“二少,城南那块地宋氏有什么打算吗?”
宋淮南晃着高脚杯,淡淡道:“过几天就竞标了,具体看各公司的方案和估值。”
男人眼光一闪:“没有什么内幕吗?”
宋淮南笑笑,掀起眼皮看对方:“怎么会,最近市场鱼龙混杂的多,宋氏可不敢吞下这么一条大鱼。”
经政策调整后,原先宋氏手中那块大家都不怎么看好的地价格瞬间翻了几十倍,变成众人垂诞三尺的一块肥肉,宋氏本来打算拿那块地建别墅,但眼下高速通路的枢纽凿到这一片地区,这块地显然就不适合拿来建别墅,商场倒成了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宋氏业务非常广泛,但主业务不在经营商场,所谓术业有专攻,宋氏经过高层开会,决定把地让出去,消息一经流露,便吸引了大批企业前来竞标。
竞标的具体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三。
除了面前的男人,所有人都在观望宋氏的态度和动作,就这么几天,已经有不少人来探宋淮南的口风了。
可惜,宋淮南对这事不了解,也不关注。
不管谁来问他都一视同仁含糊过去。
见宋淮南口风严实,男人便打消了念头,转而遗憾离开。
此时,正好有服务生端着酒盘经过,宋淮南便将空了的酒杯放上,换了另一杯红酒。
男人走后没多久,许宴便朝他走过来,冲他伸出手,礼貌微笑:“二少,久仰大名。”
宋淮南瞥了眼人,不冷不淡“嗯”了声,摆明了不想搭理人,此刻要是有眼力见儿的早就灰溜溜离开,可许宴偏偏装不懂上赶着往前凑。
即使心底再不喜,宋淮南还是维持着礼仪,与人交流一两句。
许宴对宋淮南的态度不以为意,举着酒杯,弯出恰到好处的唇,整个人礼貌且不失优雅,根本不像是被人遗落在外二十几年什么都不懂的私生子,倒像是…
披着羊皮,在羊群中韬光养晦许久,只等待时机将猎物一并吞下的恶犬。
许宴轻轻地笑了下:“二少不必对我这么冷漠,我来找你,是为了城南那块地。”
宋淮南微微眯眼:“你想说什么?”
许宴不答反问:“在利益面前,某些芥蒂是可以暂时抛却的吧?”
这个芥蒂指的是什么,二人心知肚明,无非是中间夹着个许江。
利益放在谁面前都是交涉的前提,可宋淮南不吃这一套:“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可以谈的,我还有事,你找别人去吧。”
许宴被拒绝也不恼,余光注意到宴厅门口出现个人影后,便举起酒杯,笑着说:“好吧,那可以和二少碰一个吗?”
这要求没有逾矩,宋淮南自然不会再驳人面子,不然就闹不愉快了,再说,上流社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什么事都点到为止,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就给人留一分薄面。
“当然。”
就在他举起酒杯要喝的时候,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胳膊,“等等,我替他喝。”
突兀响起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想来是跑过来找他的。
许宴挑着眉,对来人的出现略感惊讶:“江总?”他顿了下,目光落在两人搭在一块的手臂,意有所指道:“也行啊,你们关系可真好……”
话落,宋淮南便看到人咕噜咕噜将酒喝下,酒过喉间,性感好看的喉结微微一动,那张如果冻般嫩的唇瓣在沾到酒后洇染了朱红,酒液也在不经意间顺着唇角滑落,顺着脖颈滑落至锁骨之下。
看到这一幕,宋淮南莫名感到自己的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不对劲。
宋淮南微微蹙眉,将目光从江渝身上移开,暗暗落在身旁人身上,于是,他便捕捉到对方一闪而过的.....
恶意?
宋淮南突然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在他印象中,江渝不可能跟许宴这种人扯上关系啊,更别提二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