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率领众多士兵反攻羯人,雅伦察觉到了华瑶的杀气极强,比起平日里更甚百倍。雅伦不知道华瑶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只见华瑶出招奇快。华瑶的剑锋之下,白烟黄沙卷成一道道黑影,向着羯人袭来。那羯人的面部被黑影扫过,竟是连皮带骨一同削去了五官,只剩一块敞开的颅腔。
华瑶的招数太过诡异,雅伦完全看不清华瑶的身形。虽然雅伦还没和华瑶交手,但她确定华瑶的武功比她更强。
雅伦快步后退,命令她身边的武功高手全力围攻华瑶。
洪程秀自告奋勇:“末将一定会取来华瑶的项上人头!”
雅伦道:“你快去杀——”
最后一个“她”字还没说出口,洪程秀一刀砍向雅伦的脖颈,雅伦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刀风呼啸,扫到了雅伦的身上。雅伦一个箭步躲闪过去,却还是被洪程秀砍断了半块手掌。
雅伦感到她的右手巨痛无比。她的四根手指落到地上,鲜血喷涌,她又惊又怒:“杀了洪程秀!他叛变了!!”
洪程秀向着沧州官兵飞奔过去,他大喊道:“我砍伤了雅伦,我是沧州人!!”
洪程秀吼声震天,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是沧州人!我是沧州第一大将,洪家祖上满门忠烈!!我是梁人!我是梁人!!”
洪程秀的亲信对他忠心耿耿。众人拼死掩护洪程秀撤退,不过片刻之后,洪程秀回到了沧州官兵的队伍里。他跑得太快了,太慌忙了,鞋底滑过一滩鲜血,他不慎摔倒在泥沙里,没有一个沧州官兵伸手扶他一把。
洪程秀持刀向下,刀尖撑在地上,昔日同僚不曾用正眼看他,只是冷冷地俯视着他,他跪在了血水之中。
方谨抬腿往他的后背上踹了一脚:“洪程秀,爬起来,去杀羯人!你若能杀死羯人大将,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免除你投敌叛国的死罪!”
方谨短短一句话,又给了洪程秀求生的希望。
洪程秀纵身飞起,挥刀猛砍羯人。他杀得浑身大汗淋漓,羯人的鲜血溅满了他的盔甲。这其中也有几个羯人曾经和他称兄道弟。平心而论,他们对他不薄,自从他归顺了羯国,这些羯人真把他当成了兄弟,喝酒吃肉都要叫上他,还教他如何与雅伦打交道。梁人都说羯人狼心狗肺,他却发现羯人讲义气、重感情、不拘小节、为人豪爽大方。他和这些羯人交朋友,他对他们的感激也是真心的,因此瞒过了雅伦的耳目,雅伦对他的戒心也降低了不少。他发誓要效忠雅伦,此生绝不背叛雅伦。
他想骗过羯人,必须先骗过自己。
但他始终记得,他是梁人,他生来就是梁人。羯人残杀他的同胞手足,这样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被一点蝇头小利抹平了?
洪程秀纵刀如狂,又砍死了十几个羯人。
雅伦看着洪程秀倒戈,怒火焚烧着她的心神,烧光了一切情绪,只有仇恨留存下来。她对梁人的恨意已不能用一个“深”字来形容,那恨意是广阔的大海,海面上波涛怒吼,汹涌澎湃。
雅伦撕下自己的衣袖,随意包扎她受伤的右手,她的目光紧盯方谨,低声道:“取出徐信修的人皮,先杀方谨,后杀华瑶。”
雅伦的亲信举起一张人皮,赫然是徐信修的人皮!!
方谨的外祖父徐信修,死前遭受了剥皮的酷刑。他的人皮如同旗帜一般迎风招展。方谨看见他面皮上的皱褶,沾着紫黑色的血迹。
方谨面无表情,依旧冷静地斩杀羯人。
华瑶忽然大喊一声:“洪程秀的刀上有毒,雅伦中毒了!快死了!!”
狡猾善变的华瑶,就像草原上的狐狸一样,奸诈无耻。雅伦熟知华瑶的本性,当然不会听信她的谎话。
雅伦“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抬头望天,望见了远处一闪而过的信号烟。羌羯的十万大军即将赶到柯城,最多不过一刻钟以后,羌人羯人甘域人的军队便会包围启明军,到了那个时候,华瑶和方谨再也逃不出去了。
雅伦感叹道:“苍天神保佑!”
华瑶喃喃道:“天不遂人愿,那我就来替天行道。”
华瑶也看到了远处的信号烟。她知道她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她必须在一刻钟之内杀死雅伦,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华瑶用尽手段,这才勾起了雅伦的怒火,迫使雅伦率兵冲锋在前。如今,眼看着雅伦又要退到后方,华瑶一时急火攻心,迅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