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光建与华瑶只过了几招,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武功高手,迟光建的武功更在华瑶之上。他们二人的交锋,从始至终,也不过短短几个瞬息,迟光建的亲兵还没赶来助阵,迟光建战败已成定局。
迟光建只感到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看也看不清,浑身的骨头好似断裂一般,痛入肺腑,痛入心髓。他痛得死去活来,竟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华瑶也吃了一惊。
华瑶从观逸口中得知了宏悟禅师中毒后的症状,又亲眼看见了谢云潇的状况,无论宏悟禅师还是谢云潇,都没有遭受如此惨烈的疼痛折磨。
就在这一刹那,华瑶明白了详情。
迟光建这一身的盖世武功,并非修炼得来,而是依靠旁门左道。他中毒之后,内力无法运转周身。他的根骨又不是天生的,而是金石药物洗炼而成,他失去了内力的滋养,根骨也就支撑不住,仿佛生受剥皮裂骨之刑,那真是极端的痛苦,任谁也无法忍耐,难怪他叫得像是杀猪一样。
华瑶大发慈悲,当即一剑砍向他的脖颈。
他丝毫没有挣扎,引颈受戮。
华瑶把他砍成了几段,他的亲兵这才赶到此处,眼见他的尸体都不完整了,亲兵的士气也消沉了。华瑶快刀斩乱麻,率众把亲兵杀得干干净净。
华瑶这一边的战况顺利,秦三那一边的战事正处于危急关头。
秦三率领前锋,直冲官道,只为开辟一条通往扶风堡的出路。
官道两侧遍布伏兵,毒攻高手也是层出不穷,纵有解毒草药在身,启明军还是折损了近千人。
烟雾弥漫,血光迸溅,四处一片喊杀之声。
华瑶率众赶上了秦三的队伍,战车也在官道上飞驰,谢云潇正坐在一辆战车里,四面八方都是守护他的侍卫。谢云潇伤势未愈,万万不能动武,更不能被敌军察觉他的行踪。
华瑶看了一眼战车,又继续带兵迎战。
华瑶修炼了将近三个月的“太极道”功法,武功已至上乘境界,只要再练三五年,必能达到化境。她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头脑灵活,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极大地鼓舞了启明军的军心。
天色渐黑,血气渐浓,火光闪烁的平原渐渐远去,启明军沿着官道疾速前行。他们距离扶风堡仅有不到十里路程,秦三高喊道:“杀敌!行军!!”
秦三在前开路,华瑶在后压阵,她们二人配合默契,启明军的行进之路也顺畅了许多。
华瑶才刚松了一口气,轻骑兵赶来报信:“殿下!扶风堡前方四里处,还有至少两个地雷阵!”
华瑶闻言大惊。
怎会如此?
华瑶忽然想到,扶风堡守城兵力仅有一万,东无派来的伏兵也有将近一万人,这一万人并未攻打扶风堡,而是直奔华瑶,那扶风堡与东无之间,是否达成了某种协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华瑶的掌心都出了一层冷汗。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情绪立刻平复了,担忧和恐惧都是徒劳无益,及时决策才是当务之急。
华瑶调派了一支轻功高手组成的队伍,命令他们去扶风堡一探虚实,又招来死士两百人,让他们去扶风堡的城墙外喊话。随后,她变换军阵,调整了步兵和骑兵的位置,战车位于骑兵之间,而她依然跟在队伍的后方,顺手又杀了十几个毒攻高手。
华瑶与敌军对战数百个回合,虽然敌军的刀剑并未伤到她,但她躲闪之际,不慎撞到了道路一侧的乱石堆。她的右臂擦破了一层皮,落下了半个巴掌大的伤口,伤处的鲜血染红了一小块衣袖。
华瑶面不改色,仍在指挥作战。
此时启明军距离扶风堡仅有五里,前方响起了地雷的爆炸声,华瑶先前派出去的轻功高手也赶回来报信了。
其中一位轻功高强的侍卫找到华瑶,匆忙禀报道:“殿下,扶风堡的将领不愿打开城门。他们说,启明军正在与官兵交战,若是打开城门,启明军与官兵一同涌入城内,城中四十万百姓的安危难保。”
十多天前,华瑶曾给扶风堡传信,扶风堡的回信毕恭毕敬。他们不仅献上了扶风堡方圆百里的详细地图,还在信中表明,他们愿意臣服于华瑶,迎接启明军驻军,尽力款待启明军。
扶风堡之所以翻脸不认账,大概与东无有关。倘若东无下令屠城,扶风堡毫无招架之力,畏惧之下,自然归顺。
华瑶虽然愤怒,却也冷静:“谢夫人不在扶风堡吗?”
所谓“谢夫人”,正是谢云潇的母亲,永州谢氏的大小姐。她名为“谢含章”,“含章”二字的出处是《易经》,意思为“心有才慧,却不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