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轻吻一路游移,直至他的锁骨,她浅浅地啜吸一口,极小声道:“我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册封你为皇后。”
谢云潇心间燥热,只觉她的唇瓣柔嫩温软,与她这样亲近,畅快发自筋骨之中,更有不可名状的诸多妙趣。她吻得越深,他的气息就越混乱,情思也被她惹动,但他若是反守为攻,她就会立刻停止一切动作。他不得不尽力忍耐,右手紧紧握住了软榻的木栏。
当他收回手的时候,坚硬的栏杆周围隐现一圈指印。
他状似平静地转移话题:“快一个月了,你是否收到了京城的消息?”
华瑶趴在他的身上,细想了片刻,轻声道:“我暂未收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兰泽的情况如何,就算方谨没有严厉地看管兰泽,顾川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解决虞州军队,然后向西行进,接连吞并秦州义军、康州义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的食指在他衣襟处画圈,缓缓地往他衣领内探去:“京城的纷争,我鞭长莫及,不过高阳东无那个疯子,不可能毫无动静,还有皇帝和皇后,总有一方会先按捺不住的。”
谢云潇立刻按住她的手:“我收到了祖父寄来的信。”
华瑶问:“什么时候的事?”
谢云潇道:“先前我派人留守寺庙,扮作香客,暗中联络京城商队。今日一早,辛夷外出,去了一趟寺庙,恰好接到谢家传来的密信。”
辛夷是谢云潇从镇国将军府带出来的侍卫。辛夷原本是戚归禾的部下,如今效忠于谢云潇,遇事也只会禀报谢云潇。倘若谢云潇命他去死,他大概也是愿意的。
华瑶略一思忖,就说:“既然是你祖父亲笔的密信,每一句话都很重要,应当反复推敲。”
天已入夜,灯烛未明,屋内愈发的朦胧昏暗,华瑶看不清谢云潇的神色,只听他说:“你起来吧,我去取信。”
华瑶跳下软榻,点起一盏明灯。
谢云潇坐在灯光里,逐字逐句地译解密信,华瑶听得心头一惊。她早就听说了皇帝三个月没上朝,但她刚刚才知道
,今年春节,皇帝没去宗庙祭祖,皇城内一应事务皆由太后、皇后料理。朝臣以为皇帝圣体不舒,屡次上书恳求皇帝立储,大致分为两派,其中以徐阁老为首的一派,劝皇帝立嫡,也即三公主高阳方谨;另一派劝皇帝立长,也即大皇子高阳东无。
华瑶唏嘘不已:“皇帝这个人呢,疑心很重,最讨厌别人催他做事。如今大臣们接连上书,或是因为皇帝的病症日渐沉重,或是因为太后暗地里授意,总之,京城势必面临更大的变故。立储之事,关乎国体,大皇子和三公主争得不可开交,六皇子还有一块富庶的封地,他们谁也不服谁,就算皇帝决定立储,他们也一定会斗得死去活来……这个节骨眼上,皇帝竟然还派兵追杀我,真奇怪,他到底有多恨我啊,我其实也没怎么得罪过他吧。”
谢云潇道:“你杀了高阳晋明。”
华瑶道:“父皇叫我杀的,我是他最听话的女儿。”
谢云潇默然片刻,又问:“太后向着哪一方?”
“谁也不向,”华瑶断定道,“太后心里只有她自己。”
谢云潇顺口说了一句:“皇族中人,大抵如此。”
华瑶大言不惭:“我不一样,我重情重义。”
她撒谎也不脸红:“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你。”
夜深人静,华瑶与谢云潇独处的时候,全无一点公主的威仪。她斜躺在床上,头枕着谢云潇的腿,手扯着他的袖摆,双眼定定地注视着他。
谢云潇抬手触碰她的面颊。她顺势挠了挠他的掌心,与他调情弄意,犹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他扶起她的肩膀,像往常那般把她抱进怀里,话却说得冠冕堂皇:“天色不早了,你打算何时走?别耽误了你和白小姐的私事。”
此时华瑶兴致正浓,不太舍得放开谢云潇。
她轻抚谢云潇的颈侧,滑韧的肌肤好似一块欺霜赛雪的白璧,又似一段清净皎洁的月光。她仔细斟酌一会儿,派人给白其姝传信,然后又把谢云潇推倒在床上,整整一夜都没下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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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其姝在沧州的时候,惯作风流浪荡之事,自从跟了华瑶,种种行径收敛了许多。
今夜,白其姝诚邀华瑶共浴,华瑶推脱道:“到时候再说。”白其姝等到入夜时分,侍卫终于过来传话,说公主忙于公事,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