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环顾四周,树林里静悄悄的,霜冷风寒,月黑风高,真是一副凄凉的景象。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她说话的声调十分平稳:“说来也巧,本宫才刚来这里不久,赵惟成突然出现了,难道赵惟成也收到了暗探的消息吗?”
赵惟成道:“今夜亥时过后,卑职在县衙巡逻,捕快慌慌张张地跑来报案,卑职才知道凌泉大人遇难了……”
华瑶追问道:“那个捕快叫什么名字?他什么时候发现了凌泉的遗体?”
赵惟成道:“那个捕快叫张强,亥时三刻,捕快路过了树林,闻到了血腥气,张强走过来一看,就看见了凌泉的遗体!他吓得屁滚尿流,跑回了县衙……”
华瑶道:“你再说一遍,那个捕快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发现了凌泉的遗体?”
赵惟成道:“那个捕快叫张强,今夜亥时三刻,张强发现了凌泉的遗体。”
华瑶已经猜出来了,赵惟成一定撒谎了。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谎言,因此他不断地重复华瑶的问题,想用这种方式说服华瑶。
华瑶道:“凌泉惨遭杀害,凶手斩断了他的脖颈,他正面朝下,背面朝上,张强怎么能看出来他的身份?你刚才说,张强吓得屁滚尿流,没有勘察现场,直接跑回了县衙,那张强怎么知道凌泉遇害了?”
赵惟成哑口无言。
华瑶沉声道:“赵惟成,你堂堂一个八品官员,认不出燕雨的身份,张强的官职比你更低,见识比你更少,为什么张强可以认出凌泉?今夜月黑风高,张强也看不清凌泉的面目,究竟是你撒谎了,还是张强撒谎了?!”
赵惟成急忙道:“是,是张强!他撒谎了!”
华瑶皱了一下眉头。她原本以为,赵惟成稍微有些骨气,没想到赵惟成诬陷了别人,把他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
华瑶怒声道:“不管是你,还是张强,你们敢在本宫的面前胡言乱语,本宫就不会饶了你们。”
赵惟成道:“您还没有审案,怎能认定我胡言乱语?”
华瑶道:“不敬皇族是死罪,来人,把赵惟成拿下,听候发落!”
此话一出,燕雨立刻跳了出来。他跳到了赵惟成的身旁,又拿出一条绳索,绑住了赵惟成的双手双脚。
赵惟成不由得怒火攻心,额头暴起青筋,他恶狠狠地盯着燕雨,燕雨感慨道:“哎呀,你啊,我说你什么好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赵惟成一声不吭。
燕雨低声问:“不是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没什么本事,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们公主过不去?”
赵惟成道:“卑职不敢。”
燕雨悄悄地说:“你敢和公主叫板,不就是因为公主脾气好吗?如果东无站在你的面前,你还敢胡言乱语吗?东无会扒了你的皮,把你千刀万剐……”
赵惟成道:“你是东无的人?”
燕雨道:“你放屁,你才是东无的人,你全家都是东无的人!”
赵惟成道:“卑鄙无耻。”
燕雨道:“你才是卑鄙无耻,你杀了凌泉!凌泉不仅是公主的侍卫,还是保家卫国的功臣,羯人没杀他,你杀了他!你究竟是不是人?!你比太监还歹毒,我真看不起你!”
赵惟成的双眼泛起杀气,拳头被捏得嘎吱作响。
燕雨嘲笑道:“哇,哇,哇,不会吧,我才说了几句话,就把你气成这个样子?你也知道自己不如太监?”
赵惟成道:“我对天发誓,我没杀凌泉!如果我杀了凌泉,就让我……”
燕雨道:“死无葬身之地!”
赵惟成道:“如果我没杀凌泉,你说的这句话,就是你自己的下场!”
燕雨道:“关我屁事,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还债,血债血偿,听过没?”
燕雨使劲一扯,绳索收得更紧,缠住了赵惟成的手腕。
赵惟成闷哼一声,心里的恨意更浓烈了,恨不得立刻杀了燕雨,杀了华瑶,杀了谢云潇,杀了汤沃雪,把他们全部杀光。
华瑶也察觉到了,赵惟成的杀气更重了。她举起一支火把,向前走了几步,距离赵惟成更近了。
赵惟成忽然抬起头,面对着火光,大喊道:“我没杀凌泉!我没杀凌泉!你们屈打成招,没王法了,没天理了!我要把你们告到京城,你草菅人命,陛下会严惩你!”
华瑶根本没有打过他,他在喊什么?
华瑶冷声道:“把他押送到县衙,上报给朝廷,本宫怀疑他勾结歹徒,颠倒是非,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