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那人,对话间,洛云澜自是更加松弛,反倒是那个小太监,不会说别的,只会一口咬定就是她。
“公公如此认定是我,想必那日看得十分清楚了?”
那太监道:“那是自然,看得真儿真儿的。”
洛云澜道:“可我怎么记得宫规中有一条规矩,内侍行走时,遇人需回避,不可冲撞贵人。
“太后寿宴又设在夜里,这夜里夜黑风高的,本就视线不佳,公公看得那么真,是凑到定北王身前去看那与之幽会女子模样的吗?”
盛京城谁人不知,定北王杀伐果断,不近人情,便是借这太监十个胆子也不敢跑到定北王跟前去看人家的私事。
可若没看,又怎出来指认?
那太监连忙解释:“我怎能跑到定北王跟前去看,那日我碰巧路过,远远一见……”
“呵呵,远远一见!”
洛云澜冷笑,“公公方才还说看得十分清楚,既是十分清楚必要离得很近才行,公公却又说只是远远一见,远远一见岂能认定那人就一定是我?”
“这……这……”
那太监明显慌了,不停的用求助目光去看向堂上的审讯大人。
洛云澜便也将目光转过去,道:“大人明鉴,这太监所言无法自圆其说,他分明是在说谎!
“民妇实属是被人诬陷的,还望大人明察!”
那女子全程镇定自若,不卑不亢,被人指认后也没有自乱阵脚,三言两便语诈出了那小太监的端倪,证实他说谎,揭穿了那太监的谎言。
其实那唯一见过洛氏和定北王在一起的那个太监早就在当日事发时,被陛下以挑拨君臣,扰乱宫违之罪处死了。
此刻出来指认的太监不过是临时抓上来凑数,假扮框诈用的。
他本以为一介妇人而已,到了这刑狱之内已是六神无主,再有人出来指正,便不是真的也会被吓得认下,甚好诓骗。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洛氏不同于寻常妇人,吓唬吓唬便什么都说了。
这妇人有胆色有见识,眼看便是要审问不住,只能用上强硬手段,逼她招供。
“查什么查,洛氏,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那大人话落,便有酷吏从刑具墙上取来拶子。
那是专为女子设定的刑罚,虽不致命,却十指连心,疼痛入骨。
没有几个人受得住,用来逼供最为合适。
“本官不需要真相,也不需要明察,实话告诉你,本官是奉上面的旨意,无论用什么办法,只需让你认罪即可。”
那大人拎着拶子走过来,得意又阴森道:“在我这内狱里,还没有我撬不开的嘴,要不到的供词!”
他强硬的将拶子套在洛云澜的十指上,威胁道:“本官听说你雕刻技艺一绝,这雕刻需有一双好手才行,也不知你用了此刑过后,这缺指断骨的手,还能否再雕得出活灵活现的好手艺?”
便是还没用刑,只那厚重坚硬的刑具,已是坠得人指节生疼,手根泛红。
葱白般的纤细手指还没有夹在手指两侧的刑具粗。
洛云澜道:“大人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他不置可否,“若是你肯现在认下,便可免受这酷刑之苦。”
他攥着拶子,只稍微用力,那指节已是被夹得生疼。
“洛氏,本官最后再问你一次,正月二十八太后寿宴,你可曾扮成亲随模样,随定北王入宫?”
洛云澜疼得冷汗涔涔,却咬唇坚持说:“不曾!”
“很好!”
那大人见状也不再废话了,扭头便叫酷吏,用刑——
第二十七章
◎受宠若惊◎
两个五大三粗的酷吏走过来,一左一右,一起拉动刑具。
那拶子便开始收紧,夹在十指上的铁棍之间的缝隙便开始慢慢变窄。
起初手指只是瘀青,但随着行刑人力量加大,缝隙变得越来越窄,手指便被夹得淤血,破裂,最后血肉模糊。
但这还不是最疼的,最疼得是那血肉之下的骨头。
拶子的缝隙被拉得,明显已经没有指骨宽了,冰冷的铁具夹着那双血淋淋的手。
那种食髓入骨般得疼痛,肝肠寸断。
“大人,这人疼昏过去了!”
行刑途中,酷吏多次问她“可肯招供?”
可女子便是将唇咬破了,宁愿疼昏过去,也只字不肯。
“看来本官对她还是太仁慈了。”
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下如此酷刑,这洛氏当真是块硬骨头。
硬骨头自然要用更加严厉的酷刑来啃。
那大人冷声道:“用冷水将她泼醒,待她醒了,本官要好好招待招待她!”
大人说得“招待”便是将洛云澜拎起,腾空得绑在十字刑架之上。
那女子身量娇弱,绑在刑架上,腰还没有刑架的柱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