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兄弟二人便是幼儿时被亲生父亲遗弃,所幸被老定北王捡拾,带回来抚养。
有着这样身世的兄弟二人,平生最痛恨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而始终听着的男子也同样俊眉越来越冷凝,静默得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是南辕打破了这平静。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殿下,那洛掌柜一关就是两年,她不出来,咱们还怎等玄冥阁的人来?”
这可是他们殿下等了十年,终于等到的线索啊!
始终不知在想什么的男子听了这话,终于回过了神。
他定了定眉眼,冷声道:“去请奉天府尹,陈大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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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请去定北王府喝茶的奉天府尹陈大人这一路心里都在唱忐忑,到了王府更加忐忑。
那高高在上的定北王肃着一张脸,整个王府犹如阎王殿一般的阴冷恐怖。
陈大人吓得腿直打颤。
良久,那上首之人才缓缓开口,“听说陈大人办案明码标价,半年纹银三百两……”
男子话落,便有人抬上来一箱银子,打开盖子放在陈大人面前。
“这里是一千二百两,可够赎东海寿材铺的掌柜洛氏出来?”
那一箱沉甸甸的银子落下来时,险些砸了陈大人的脚。
陈大人闻声噗通一声跪下来,连连央求。
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行了此等贪污受贿之行,他知道错了,还请殿下饶命!
顾从行叫陈大人来,可不是想要治他贪污受贿之罪的。
他是武将,这事不在他的管辖。
再说大盛律法如此,洛氏被押并非有冤,他不能为其翻案,也只能出此下策。
但陈大人自己做贼心虚,顾从行什么都没说,他就自己全招了。
腊月的深冬,屋子里烧着地龙,一阵阵尿骚味顺着热气蒸腾上来,竟是陈大人吓得尿了裤子。
顾从行本就蹙着的眉眼更深了。
南辕半拎半扶的拽起浑身发抖的陈大人,替他们殿下解释。
“陈大人不要多想,我们殿下只是想要跟你赎人而已,你只说你应不应?”
“应!应!应!”
陈大人连连应下。
定北王发话,他那敢有不应之理,不要命了吗?
事办妥,南辕便给后面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连人带银子,一同送出府去。
陈大人被送走后,他那位置留下了好大一滩尿窝。
南辕抬头看殿下的方向,果然人早以离开了。
南辕捏着鼻子,吩咐人赶紧将这屋子通风,将这孬种的尿擦了,再将这地面……他迟疑片刻,还是全换了吧!
若不换,他们殿下怕是再不会踏足这屋子。
再说一泡尿让定北王府换地面的陈大人,他哪敢要定北王殿下的银子,今日之事,定北王不禀明圣上查了他,他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待他回府,裤子都来不及换,便赶紧让人释放了洛云澜,并让夫人把镇国夫人送来的银子退回去。
不明所以的陈夫人捧着那满满一箱银子舍不得撒手。
“不是先收了镇国夫人的银子不再许别人赎吗?”
洛云澜在堂上与沈节打官司时,赵氏便给陈夫人通了话,用钱买洛云澜服狱二年,不许任何人来赎。
所以当方槿汐再拿银票找陈夫人时,因赵氏的先入为主,自然是赎人无门的。
陈夫人不愿到嘴的银子吐出去,想了想又问夫君,可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
九死一生的陈大人看着自己这要钱不要命的妻子,心里的委屈怒火一股脑全化在手上,一巴掌狠狠扇过去,“你这无知蠢妇,我险些就要被你害死!”
陈夫人被扇得找不着北,抱着银子放生大哭。
再说洛云澜,软垫熏香,桌椅锦被,牢房里还有烧得旺盛的炭火盆子,在这四处透风的监牢里,半点感受不到深冬的寒冷。
这都是方槿汐使了银子的功劳。
虽不如家里舒适,但这半月她过得也并不算受罪。
突然铁链声响,牢门被狱卒打开。
洛云来以为又到了饭时。
结果那狱卒却说她出狱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籍,有些愣愣得摸不着头脑。
那狱卒就又重复了一遍,“楞着干什么,你可以回家了!”
腊月二十九,除夕前一日,盛京城飘起了第一场雪。
在银装素裹中,洛云澜迈出了牢房大门,踩在铺满白雪的雪地上,仍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脚下“吱呀呀”的雪声和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棉袄,这才是有些如梦初醒般的缓过神来。
她真的出来了!
可到底是谁赎了她?
是方姨,还是沈节?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街角转过来,停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