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呢,他哪里都摸过了,周卜易也没把他怎么样。
似乎是朦胧梦境里的臆想,周卜易好像很温柔地对他说,要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他。
现在他相信这不是梦了,或许这就是被他遗忘的过去。
“先生脸上脏了”,顾棉站起来,搂住美人细腰,“我帮先生擦擦。”
他低头,咬住那块沾了枣泥糕的脸颊肉,嘬了几口。
好软弹的触感,还想再来几口……
周卜易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顾棉竟然敢咬他脸!
易容卸早了……就应该让他啃一嘴面团子!
“顾棉……”周卜易的声音气得都有点发抖,“真想去拔牙?”
“我不要”,顾棉紧紧抱着周卜易,他每时每刻都想黏在周卜易身上,恨不得变成衣服让周卜易贴身穿着才好。
“我不拔牙,先生都不心疼我,先生就知道凶,都凶得我害怕。”
死孩子,越活越回去了……
周卜易想把顾棉推开,哪知他却越抱越紧,“南方诸国,是先生的势力对不对,我们去了那边,是不是可以谁都不怕了?”
周卜易一边扒拉顾棉,一边道,“我在这,你本来就谁都不用怕,怕我就行了。”
“松开,你能不能别跟小时候一样缠人……”
周卜易想,你小时候就知道缠人,你缠得我也害怕。
磨起人来,可以连脸都不要,抱着他的腿死不撒手。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顾棉,被调戏几句,就要羞得立刻松手捂脸。
真的……很好玩啊。
“先生,先生不坐轮椅了好不好,我想抱着先生,我想多抱一会……”
好聒噪啊,跟个蚊子一样嗡嗡嗡的……
周卜易有心想捂耳朵,可偏顾棉又抓住了他的手,还非要把手指插进来,跟他十指相扣,“先生,你说好不好,先生……”
周卜易忽然开始想念从前那个别扭的小结巴了。
碎嘴子的顾棉真的好烦人啊……
“随便你”,周卜易有些烦躁道,“你就是一路抱到边南关也没人管你。”
“主。人。”一字一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音调,“奴哪敢管您。”
“说您两句,您能回十句,奴的耳朵还想要,不想年纪轻轻就被爷生生吵聋。”
“这可是先生说的”,顾棉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很快周卜易就后悔了,可惜为时已晚。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胡一窦,胡一窦灰头土脸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一样。
胡一窦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周卜易,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周卜易感到有些没脸,可偏偏顾棉还满面春风得意!
周卜易狠狠拧了他胳膊一下,小声,“快点放我下来……”
“我偏不”,顾棉把美人往上抱了抱,“看见了就看见了,他又不敢笑你。”
这不是笑不笑的事好吗?
要是到了边南关也这么着,那些老熟人要怎么看他啊!
胡一窦眼观鼻鼻观心,今天正好是九月十五,他轻咳一声,“阎王点卯,十五燃灯,大人,都处理干净了。”
这燃灯就是点天灯嘛,点天灯就是要人命嘛。
“没什么事的话,我让胡家人先撤了?还是我们先送您到边南关?”
“你回去吧,有人会来寻我们的。”
“好嘞。”
胡一窦脚底抹油,飞也似的跑了。
怀里人挣了几下,顾棉怕挣狠了伤到他,终究还是把人放下了。
周卜易躲开顾棉的搀扶,慢慢走到轮椅那,坐下。
“先生在等谁”顾棉搬了把椅子,坐到旁边。
“你二哥哥”,周卜易语气很冷。
顾棉噌一下站起来,惊慌之下连带着椅子都倒在了地上。
“我……我去找个斗笠……”
绝不能让顾承年知道周卜易还活着!
“不用了,你大哥牵制着他,他走不开,来的还是那一队人”,周卜易抓住他的袖子,安抚了他一下,“你大哥如果不蠢,金吾卫便暂时不会动你二哥哥的商队,算算时间,他们也刚好快到了。”
果然,说话间,就有一行脚商撩开帘子,进了酒楼,“店家,打尖儿……这是……”
那人立刻跪地,“微臣见过容王殿下!先前护驾不力,请王爷恕罪!”
顾棉注意到那人的自称,开口询问,“你朝中是何官职?”
“并无正职,常年编在外,普通盐官罢了。”
盐官,可不普通。
那人同样也注意到了顾棉的敏锐,他试探着道,“您……是在等下官”
“你不用试探本王,本王不怕告诉你,那些年的纨绔都是装的”,顾棉气势外放,小小的空间瞬间布满了他的威压,“现在顾良平已经登基,很快就会清算到你主子和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