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油灯的颜色就变了,琉璃映射下,泛着水蓝的光。
“是修……我的心,丢了……”
周是修执起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没丢,在这里。”
“你应该喜欢一个姑娘,然后娶妻生子……”
“别说胡话,你知道我不喜欢听。”
壁画上的周是修越来越大,而刘泊温越来越小。
“你……为什么……”
“别多想,我怕你太辛苦。”
“不,你在揽政,你是何居心!”
“一颗真心。”
再往前走,左边的画是刘泊温毅然转身,周是修没能抓住他的袖角。
右边……是被锁起来的刘泊温,周是修贴心地在镣铐内侧垫了软布。
窗上是大红的喜字,周是修把他锁在屋内,屋外唢呐声伴着那三拜,刘泊温的眼睛里终于充斥着愤怒和仇恨。
周是修进屋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喜服。
“你开心了吗,我娶了一个妻,并且会给周家留个种。”
刘泊温偏过头。
“我的妻,是一位公主”,周是修俯身,上床,拉着锁链把他拖到身下,“来日这天下会有个名字,叫大周。”
“大周的第一个年号,就叫泊温,你说好不好?”
“她做皇后”,周是修压上去,“但我只会有你一个宠妃。”
“你痴心妄想!”
一夜旖旎,满园春色,泪光与泥泞中,他试图唤醒周是修的良心,“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什么入世,我们是要助天下成一统的,我们……”
后来他终于明白那些都是徒劳,“我败了……我怎会败呢……”
“我们的爱……输给了野心……”
接下来的画,两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一起。
左边是他逃出去,右边是周是修独揽朝政。
机械声戛然而止,再后来的画竟全部都是刺目的留白。
走到尽头,那沧桑的声音终于又响起,却只剩下刘泊温一个人的声音。
“我恨……我好恨你……”
“我好想诅咒你,诅咒你周家祖祖辈辈,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可是……”那声音是那么纠结,交织着爱恨,“我也好爱你……那便也诅咒我自己吧……”
“我陪你一起,不得善终。”
“我是你的七里香,我的心,早就被你俘虏去了……”
“是修……周德……”
尽头没有棺椁,正应了那诅咒,刘泊温不曾留下尸体。
那里只有一个祭坛,祭坛上是一个雕塑。
一条断了头的龙。
“山下!十方国器!那条龙脖子上的是尚方剑!那接着龙血的一定是九州鼎!”
顾棉感觉周卜易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周卜易目光很冷冽,语气更是如冰刃一般,“我让你们动了吗?”
树上野猪感觉到背后有一股非常强的杀意,他缩了缩脖子,收回了手。
山下野鸡硬着头皮道,“我们是合作,图纸是我们……”
话没能说完,山下野鸡眼睁睁看着周卜易从怀里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卷轴,直接丢在了他脚下。
周卜易很恼火,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九州鼎是真的!
墨连城把真的九州鼎放进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挑衅吗
“你们扶桑人最近很猖獗”,周卜易冷冷道,“前段时间雇佣千面盗走了我的沧海遗珠,现在还想着从我手里分一杯羹?”
“你……你是……!”山下野鸡两股战战,他是真的怕了周卜易,还怕得要死,“不不不,那颗珠子不关我的事,都是野助君的主意……”
“山下,你!”
“还回来,然后立马滚回扶桑”,周卜易轻轻用手指叩了叩轮椅扶手,随后轻笑,“或者我辛苦一点,去你们天皇那里做做客。”
第64章 不许咽,脏
周卜易的目光很平静,但这份波澜不惊之下究竟藏着怎样骇人的滔天巨浪,或许只有那直视周卜易眼睛的山下野鸡才知道。
那是一种能把人吓尿裤子的惊惧,是直击灵魂的恐惧。
他哆嗦着上前,把沧海遗珠放到顾棉的手心里,然后拉着树上野猪就要跑。
“站住”,周卜易的眸子移动了一下,那仿佛正盯着什么猎物的瞳孔深不见底,那黑漆漆的眼眸好似枪管,只要猎物稍微动弹一下,冰冷的铁管中就会迸发火星。
“一个时辰后,地宫会塌陷,别想着动陪葬品的心思,也别想着给其他人通风报信”,周卜易轻声,“我救你们一条命,怎么做自己心里清楚。”
山下野鸡叫苦不迭,什么叫周卜易救他们一条命,分明是周卜易要坑杀他们所有人才对吧!
放过他二人就算救他们了???
“知道知道”,山下野鸡满脸堆笑,“回去后我和树上君会编造东鼎很弱的消息,会告诉天皇陛下如今东鼎那个废物皇帝在我们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