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一了头,目上一刀一戊丁。
“夫子”,顾棉忽然笑道,“这题简单,那木字下面一个了字,不就是李吗,这是个字谜,谜底是李自。”
“嗯”,周卜易点头,“石兽背上的石块可以移动,去吧,让它把口中的玉片吐出来。”
很简单的操作,只需要按照“自”字的笔划,把刻有“李”字的石块移到镇墓兽头顶,就能触发锁扣。
咔嗒——咔嗒——
镇墓兽慢慢张大嘴,顾棉伸手,从它舌头上取出玉片。
上面依然是一句诗。
天下重文不重武,英雄豪杰总无春。
这可难住顾棉了,他走到周卜易面前,把玉片捧给周卜易,“夫子教我……”
“好说”,周卜易笑着抬手,“道长,你看,门上那个,像不像日晷。”
还真是。
所以这题跟时间有关
天下重文不重武……似乎又是字谜,重点应该放在“天下”和“文”上。
英雄豪杰总无春……
如果结合起来看的话……是……
“夏”字!
因为不重武,武即是戈,所以去掉“春”字中有关“戈”字的结构,即去掉一个横,再去掉一个捺。
“天下”,即把代表天的那一横移到下面的“日”里,变成“目”。
这样“春”就变成了“百”多一横。
再加上“重文”里“文”字代表的反文旁,那不就是“夏”吗!
顾棉胸有成竹上前,转动日晷,移到夏至正午时太阳光所在的位置。
咔嗒——咔嗒——
第二个锁扣打开,日晷中间弹出来一个暗格,里面装着半把钥匙和一个小玉片。
怎么还有啊……开个外门就这么难吗……
刘丞相真的好喜欢玩文字游戏啊……
顾棉低头借着烛光看字,果不其然,又是一句诗。
戊子已丑乱如麻,到处人民不在家。
顾棉很快解开,这句要看意象,是一个“荒”字。
他把荒字石块移到另一只镇墓兽脑袋上,让它张了口。
它吐出了另外半把钥匙。
“可以了”,周卜易的语气忽然沉重起来,“你退后吧。”
周卜易没有看玉片,但他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甚至也知道下一句。
这是刘泊温与太祖皇帝的对话,后人称之为“烧饼歌”。
小时候背过的,记的很清楚。
周卜易把钥匙拼在一起,插进凹槽中,同时念出了下一句,“偶遇饥荒草寇发,平安镇守好桂花。”
“请开门吧,前辈。”
前辈?!
刘泊温……也是护道人?!
“吾败了……”机械的声音响起,大门缓缓打开,“吾怎会败呢……”
“吾败给了野心……周是修……”明明是机关发出的声音,却仿佛真的拥有着感情,那声音竟是无比沧桑悲郁,“周德,周是修……”
“竟敢妄想蟒蛇吞龙,汝,大逆不道”,石门轰隆轰隆,那声音却比它更沉重,“既如此,吾便斩尽天下龙脉!谁也别想好过……”
顾棉感到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心底发寒。
“自此,吾刘家与汝周家,割袍断交势不两立!吾当自成斩龙一脉,以阻尔狼子野心!”
“这天下……绝不能落入尔鼠辈之手……”
石门彻底打开,那宏伟的声音也就此消失。
余音袅袅经久不散。
周卜易身形晃了一下,往后倒去。
顾棉眼疾手快把他拦腰抱起,“没事……没事的……夫子……这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这都几百年几千年前的事了……这不能怪你……”
“你有没有觉得……”周卜易笑得很勉强,“我活得像个笑话。”
第63章 当爱败给了野心 “我是你的俘虏”
顾棉没有说任何无用的废话,他只是抱紧了此刻脆弱无比的周卜易,低头凶狠地吻下去。
周卜易,别想别的。
溺在其中,沉醉之后,就再也不要管过去了。
一刀两断好吗?
周卜易,你想挣脱就只有一个办法,快刀斩乱麻。
顾棉丝毫不顾其他人的眼光,他管不上迅速“面壁”装壁虎的胡一窦,也管不上那几个扶桑人震惊的眼神。
他只是一吻,再吻,直到周卜易扒着他的胸口,落泪。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把你当笑话”,顾棉低头吻他的泪,“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比不上作古之人的一段话。”
“周卜易,你对我有多少信任?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周卜易只是摇头,然后双手环过顾棉的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
顾棉怎会不知周卜易是在自怨自艾跟信不信他没有关系。
他只是故意歪曲了周卜易的意思,想把周卜易从那种可怕的绝望情绪里连哄带骗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