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潭咬着牙根子生闷气,如果生出来是个小子,一天打八遍。
如果是姑娘,那……那就好好教她,以后一定对她娘贴心孝顺。
别人看着分别不大的两盆菜,菱角就是只挑着一个夹。
也是奇了怪了,她吃盼儿做的,一丁点反胃感觉也没有。
陈氏拉着老头子出门商量,要不让周丰年亲自去一趟大湾村。
“你也看见了,儿媳妇现在就是挑嘴的时候。
让阿清去总是不太够分量。”
周丰年犹豫了一会儿。
毕竟是个大姑娘,住在姐夫家太久确实不好听。
“行,我去找青竹说。
儿媳妇是咱家的,你也别让五丫头白忙活。
看着哪日天好,带她进城选块料子做衣裳。”
“这还用你说?五丫头招人疼。
给她做两身、三套我也不是不舍得。”
两口子商量好,屋子里,菱角总算又吃了顿饱饭。
陈氏也是心疼的,明明菱儿跟青竹媳妇月份差不多,看看人家那身板儿,那肚子,自家这个是真瘦了。
所以无论叶家提啥条件,她得想办法把盼儿借过来住。
周家饭桌上,是跟菱角那边一模一样的菜。
盼儿担心那二人挨骂,还特意在周家老两口面前夸人家学得快呢。
陈氏哪能听不出这孩子的话外之意啊?
“小姑娘家家就是爱操心,要不在伯娘这里住上个把月,松快松快?”
盼儿有点哭笑不得,同一天,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妇人邀请她。
总的来说,还是开心的。
“伯娘,你就算不提,我也想厚着脸皮问问呢。
我想多蹭几顿周家的好饭好菜,要不伯娘收留我几天?”
一桌子人轻松愉快,就这么定下了。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县城崔家可不那么美好。
崔良澈好不容易头发散乱的跑到城门口,要不是守城门的兄弟跟他熟识,他今日要露宿荒野了。
呼哧带喘回到家,还被亲爹娘嫌弃,横挑鼻子竖挑眼。
如果不是他确认这个长相是爹娘亲生的,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产婆给他调过包。
又饥又渴,娘的嘴喋喋不休,夸盼儿贬低他。
爹虽然话少,但是手脚灵活,那一脚真是老当益壮。
等他混上一口饭吃,都快饿过劲儿了。
崔母边收拾碗筷边对儿子絮叨:
“崔良澈,我可告诉你,这个家门,只能叶盼儿这个儿媳妇进。
要是没那个本事啊,你也别回来了,爱哪儿哪儿去!”
崔良澈嘴里含着饭看向爹:你娘子,管管吧?
崔父翻出自己的银牙签剔牙,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哼唧道:
“一点也没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崔良澈呛了一下,转头剧烈咳嗽。
当他不想早点娶盼儿吗?
该死的叶柳承,跟他约定就约定,还留了证据!
可是这事儿不能说。
翌日,周丰年到底还是带了点东西上门,跟叶青竹说明缘由。
叶青竹看看自家娘子鼓起来的肚子,略显无奈道:
“周伯,好歹还回来一个呀,你看我这……”
叶青竹两手一摊,他也不是不会洗衣做饭,就怕王金枝吃不下要自己动手。
周丰年尴尬的笑笑道:
“呵呵,疏忽了,大侄子,你别急,我这就回去接小七丫头去。”
雅儿被安稳送回家,还带了一块有花色的布料。
这下轮到王金枝心里打算盘了。
周家攒点家业也不易,又是吃食又是布料的,叶家岂不是欠了人家的?
心里想着这事,等赶明儿走年礼的时候,就得多添一点。
盼儿每日变着花样给二姐做吃的,肉眼可见的,菱角脸上长肉,肚子也开始挺起来。
虽然怀着个孩子,但二姑娘又支棱起来了。
现在的菱角,像是要把前两个月吐的都补回来似的,一个人顶得上一家子饭量。
偶尔还得吃点零嘴。
当然了,这个时节也没啥可吃的。
没有果子,就生啃萝卜,吃白菜心。
吃多了就有力气闲逛,还能去县城铺子给阿清帮一小会儿忙。
她若出门,必然不是一个人。
多是盼儿陪着她。
姐妹俩进进出出次数多了,不用柳承关照,守城门的就知道关照二人。
他们知道了,没多久崔良澈自然也知道了。
项世博让他们俩抓阄,谁抓到刑房别反悔。
崔良澈留在了户房。
年底小偷小摸多一些,最近柳承比崔良澈忙。
杜筱和出门送绣活儿,或者买个针线时,就会拐到一间酒家看看姐妹俩。
外嫁的大姑姐也是要走动的。
人跟人的感情,哪来那么多缘分?
日久见人心,杜筱和是个聪明内秀的姑娘,懂得早早跟叶家所有人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