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熟悉环境,捡捡柴也正常。
第三天人家出去运石头就不对劲了。
叶家西屋炕上,一家子聚在一块听万长久唾沫横飞讲着佟家的事儿。
盼儿坐在织布机旁边,耳朵听着新鲜事,手上的活一丁点都没落下。
“……我就纳闷了,看咱家,也是孩子干活,但是大家都干呀。
怎么能有亲爹不疼自己儿子的呢?”
堂远贱兮兮问:“还能咋,要么儿子不亲,要么有更亲的儿子呗。”
万长久反驳道:“那也没听说过哪个当爹的,更宠爱外甥和外甥女吧?”
菱角一脸八卦问:“咋?他小姨子家的孩子不干活啊?”
万长久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怪怪的,好像姓佟的跟他小姨子是一家,另外的那几个才是亲戚。”
第160章 拆了重来
小孩子还比较单纯,没经历过成年人世界的复杂。他看到的,听到的,直观感受是什么就是什么。
万长久的话换了别人家可能笑笑就过了,小孩儿嘛,瞎说的。
再说了,小姨子孤身带着俩孩子生活确实不容易,就那么一个成年男丁,照顾着点应该的呀。
好歹也是亲戚,面子上不能太刻薄,那就只能使唤自家人。
老太太差不多就得大姑爷养老送终了,她不干难道吃白食?放谁家也没这道理嘛。
村里人不觉得这有啥不对,换了他们自家的姑奶奶或者是别的亲戚过来小住,那也得好吃好喝的。
不过叶青竹几个跟他们想法不一样。他们当初在街上就是听着各种新奇阴私长大的,这里边一定是有事儿啊,不过跟他们不相关。
两家算是在村子的两头,除非要下地干活路过佟家,或者佟家的人要去镇上。
当然了,里边的人如果愿意趟水过河再翻山走,也是不用路过叶家的。
叶家又不指望去帮忙换饭吃,就算冬天里也还是有一堆事要忙。
福禄回来的那天就绕着新建的兔子房溜达,边走边摇头叹气。
菱角性子急,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就问他有啥毛病。
福禄说这石头垒的不稳,后期肯定得塌。又说这顶子做的也不对,朝向也不对。总之除了挡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菱角受刺激了,捂着心口窝跺脚。他们辛苦好几天建成的呢,当时多自豪啊,现在就有多难受。
堂远吓坏了,这是他的宝贝,是他的生财之道,福禄说完的当天晚上就做梦了。
堂远半夜嗷嗷喊着惊醒,剩下七个肯定好不了,西屋的三个光着脚跑过来,点了灯一看,堂远后背脑门都是汗。
柳承:“咋了?你被蝎子蛰了?”
“不是!”
堂远还心有余悸,回话都有气无力。
叶青竹顺着堂远的头发问他,是不是做梦吓着了。
“大哥,我梦见兔子房塌了,满地都是血,咱家的兔子,都、都成了肉饼。”
咦~好几道倒抽凉气的声音,最后又把视线落在六子身上。菱角拧着六子的耳朵训斥:
“都是你小子白天瞎说,看把你三哥吓的!”
福禄从二姐手里抢出热乎乎的小耳朵揉了两下,嘟囔着:
“不是吓唬,就是会塌。”
“你还说……”
菱角要扬手打福禄,被叶青竹叫住。
“菱角,六子说会塌,那很可能就是咱们建的不稳。老三你也是,就做梦而已,不是真的。
明天白天把兔子房拆了吧,六子指挥,咱们重新盖一下。行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各自钻回被窝,雅儿迷迷糊糊呢喃着:“还好小兔子在屋里呢。”
盼儿给她掖了下被子,菱角打了个哈欠小声道:
“虚惊一场,正做梦打老虎呢。”
“二姐,咱可不能用命换富贵。”
“知~道,啊哈~梦里过过瘾,睡吧,好困啊……”
也就几息的功夫,那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盼儿把自己缩在被窝,心中计算着多久能织一匹布。
布卖了换钱,钱拿来过年……
谁不想做点美梦呢?白天都那么累了,在属于自己私密的小空间,梦到什么都不犯罪呀~
翌日,坐南朝北的兔子房还是被拆了。堂远当初是想着,这个方向喂兔子方便嘛。
结果福禄就一句话,这里边的兔子一辈子都晒不到太阳。
联想自己身上,终生不见阳光,肯定得阴暗死。嗯,你长得好看你有理。
石墙不是随便垒起来就可以,石头跟石头之间的着力,缝隙填补,每一块石头的正反朝向,都可能影响一堵墙的稳定性。
福禄不止让他们拆了,还在地上挖沟。娘嘞,这是冬天啊冬天!地面都上冻了,硬梆梆的像石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