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车上欲下欲不下,叶洗砚俯身,手掌按住车门,宽阔的胸膛将她挡在车上。
视线被遮挡,千岱兰的目光终于从车外的殷慎言身上离开,被迫看着叶洗砚。
她终于发现,今晚的叶洗砚笑容很淡,很标准,很官方。
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不高兴,但素养让他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千岱兰迫使自己移开目光,不去注意他衬衫下的宽厚胸膛,这属于成熟男人的完美身躯,让尝过滋味且久久难以忘怀的她,在之后这么久的夜中总忍不住回味——诱惑太强,她很难抵抗。
只能低头不看。
“谈什么?”千岱兰问,“我不能听吗?”
“应该不能,”叶洗砚客气疏离地说,“千小姐。”
“洗砚哥——”
“岱兰,”叶洗砚压低身体,他倾身,不想被杨全听见,唇几乎贴到她耳朵,“怎么现在又开始叫洗砚哥?”
杨全识相地打开了车载音乐的音量。
千岱兰说:“因为洗砚哥今晚帮了我这么多,这样慷慨大方,我如果还叫叶先生,岂不是显得太生分了呢?”
“先把你的职业病收一收,”叶洗砚微笑,“小骗子。”
千岱兰侧脸,嘴唇几乎擦过他的脸颊,她看到叶洗砚右脸颊的小酒窝,此刻它生动地露了出来。
“不用对我花言巧语,也别对我再耍你那些小手段,我可不是那些轻浮无知、愚蠢自大的男人,”叶洗砚说,“你不能期望把每个男人都训成任你驱使的狗。”
“这招对我没用,小岱兰。”
第42章 赌局
千岱兰微微仰着脸,脸侧的白钻耳饰映衬着她比珠宝还要皎洁的脸,她就这样坦坦荡荡、不服输、不伪装地看着叶洗砚。
不必装作可怜,也不必委屈求全,不必为了取得信任而扮纯真善良和无知。
她就这样骄傲地看着叶洗砚。
“你怎么确定你不会呢?”千岱兰笃定,“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我想做的事情,都会做成。”
叶洗砚笑:“很遗憾,其中必然不会包括我。”
千岱兰颇有些自得的骄傲:“我已经得到过你了。”
“是吗?”叶洗砚收回侧向她的耳朵,正视她的脸,面对千岱兰的自满,他笑得极为宽容,“你确定吗?”
不。
千岱兰不能完全确定。
她不能完全看透叶洗砚的心。
这么久不见,他全然没了当初在小旅馆中拥抱着她,希望她留下的样子,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中,他早已恢复了初见时那种镇定自若的样子,表面温和有礼,体贴入微,实际上心思深沉、傲慢挑剔的兄长。
叶洗砚对杨全说:“你先下车,去前面便利店帮我买瓶水。”
杨全说:“好嘞哥,我精挑细选一会再回来嗷!”
他干脆利落地关音乐,下车,关车门,拦住想往这走的殷慎言,一气呵成。
千岱兰在车上看着叶洗砚,他背后是路灯,这让他的脸陷入阴影朦胧,发丝却有着金灿灿的边缘。
有句话,千岱兰没说错。
岁月沉淀和阅历加持下,自律健身的精英男,三十岁左右是他们的最佳花期,就像成熟的苹果,在储存一小段时间后才能发挥出最佳风味。
这个男人有一张极好看的脸。
是那种客观意义上的好看,才会令千岱兰一眼就看中,才会让她这样的漂亮姑娘也忍不住沦陷。
现在就是叶洗砚的最佳赏味期。
英俊,成熟,强壮,还没有丝毫衰老的迹象。
“如果你对’得到’的定义仅止步于此,那抱歉,或许我高看了你的野心,千岱兰,”叶洗砚很正式地叫她的名字,他起身,在车门前站稳,叹息,“我还以为,你能自由操纵我的心。”
千岱兰的手攥了一下裙摆,她看着叶洗砚,微微张口,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叶洗砚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让我猜猜看,无往不胜的千岱兰千同学,从小到大,都很擅长人际关系,没有人不爱你,也没有人忍心拒绝你——即使忍心,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你接下来的甜言蜜语里,成为你的俘虏,迷迷糊糊、心甘情愿地替你做事,帮你达成目的,”叶洗砚说,“你一定为此感到骄傲。”
“为什么不呢?”千岱兰问,“这难道不是我极大的优点吗?”
“我没有否认,”叶洗砚看着她发亮的双眼,“只是你突然间对我半途而废……是你害怕了,还是预想到自己会失败?”
“怎么可能?”千岱兰下意识否决,她说,“我从不会失败。”
“显然易见,你在我这里并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成功,甚至有些烂尾,”叶洗砚笑,“千岱兰同学,要不要和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