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向下游走，池子里的水灰蒙蒙的，若隐若现。
副本里大多都是黑白灰三种色彩，许舟难以分辨水量，不由得上前，用手轻轻划动，感受着水冰冷的触感：“这水，大概在池子五分之一到五分之二的高度。”
林忌深冗长地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些水，都是女童雕像的泪。”
而池子后的墙上，是三排方方正正的鲜红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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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0/3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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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忽地就想到了上一个副本里需要拍摄的四条视频：“这些数字，有点像进度条。”
林忌深不置可否。
毕竟线索太少，哪怕真的是进度条，指代的是哪方面的进度，还是一个未知数。
“嘀嗒——”
女童雕像眼角那滴泪忽地落入水面，荡起一圈灰黑色的涟漪。
须臾，女童雕像的眼角便凭空再次凝出一滴米粒大小的水珠，慢慢变得豆大，而后又一次落在上一滴水珠落入的位置。
循环往复。
“嘀嗒——嘀嗒——”
水落在水面，声声入耳。
就像是许舟和林忌深进入房间时，女童雕像的泪被一种无形的枷锁禁锢，使其许久未落。
但方才，那枷锁被不知名的力量接触，泪水脱离眼角，应声跃入水中。
许舟直起身，看见那三排数字发生了变化：“数字变了。”
第三排的“0/3”变成了“1/3”。
“这下，除了进度条，我很难想到第二种理由。”许舟语气愈发肯定。
林忌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刚刚，应该触发了某种条件，让第三排数字进度进了一步。而在数字变化的过程中，泪滴会暂时凝滞，直到变化完成，泪滴继续无休止地落下。”
“嘀嗒——嘀嗒——”
有节律的水滴声宛若在印证两人的猜想。
“那……是什么条件让进度条增加了呢？”许舟双眸微眯，直勾勾地聚焦于数字之上，那枯萎的花就在她的手心里不住地打转。
楼下却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考。
“去看看！”
为了避免引起误会，两人迅速收好枯萎的花，这才堪堪走出房间，将门掩上。
争吵声依旧，甚至比方才更为激烈。
“你们做决定为什么不说呢！？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这声音不太耳熟，许舟勉强认得这是一直以来不太有存在感的肖温雪，与方芝住在同一间房。
“我们想活有什么错？难道一定要事事大家一起决定？我们熟吗？嗯？”
宋闻韶的声音不同于先前维持的文雅，此刻锐利而凶猛。
在两人的争吵声中，许舟和林忌深下了楼。
“都小声点！”林忌深的话语带着不置可否的意味。
“你们想让女巫杜竹来围观么？”许舟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情感。
宋闻韶和肖温雪怨气冲天地对视着，还想开口便分别被季萍和方芝拉了回去，在他们耳畔低语：“算了算了，他们说得对，女巫来了就不好了。”
宋闻韶翻了个白眼，脚步快得看不见，拉着季萍就走。
季萍故意拖慢两步，略带歉意：“他语气有些不好，抱歉。”
说罢，她微微点头，快步跟上宋闻韶。
“什么人啊。”肖温雪盯着宋闻韶离去的方向。
“刚刚怎么了？”许舟问道。
直觉告诉她，方才发生的事情与三楼数字变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肖温雪对许舟和林忌深印象尚可，语气转而温和：“宋闻韶进了你们玩游戏的那个房间。”
许舟一怔：“问竹游戏？”
“我不知道叫什么。”肖温雪解释道，“就是你们和季萍玩的那个。”
许舟点了点头：确实是问竹游戏。
她眉间微动，若有所思：“他进去做什么？不会是去见恶魔吧？”
毕竟季萍似乎刚在问竹游戏中允诺恶魔的邀约，宋闻韶闻言想进那个房间找恶魔也不是不可能。
肖温雪有些惊讶：“你猜到了？他说要杀掉杜竹之类的。”
许舟：“那他见到恶魔了吗？”
肖温雪和方芝对视一眼：“……我们不确定，但应该是没有的。”
“我们当时走下楼，看见他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出来。”方芝补充道。
肖温雪语气再次变得急躁，吐槽道：“我出于关心问他怎么了，没想到他们两个私自就决定和恶魔一起杀死杜竹！”
方芝也面露不满：“他们都没和其他人商量过，就敢直接和恶魔合作。万一恶魔反水要对我们动手呢？”
许舟感谢二人提供的信息，在对话末提了一句：“三楼，有空可以去看看。”
四人再次分别。
许舟和林忌深总觉得在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