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霁似乎视力很好，他说道：“在图书馆中央通知宵禁时，他看见夏洛特赶来时的眼神中才透露出疑惑。”
尤里斯轻笑两声道：“他当时肯定在想，夏洛特怎么还活着。”
“你视力真好，和我们离那么远都能看到。小霁，羡慕。”许舟突然插话。
现在想来，维恩的行为一直都很可疑。
只是很多细节未必会在事情发生的时刻就被人发觉。
不知不觉间，五个人就来到了图书区。
“在哪儿？”老者用陌生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图书区，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早已不认得图书区里的路。
许舟和沈霁不约而同地看向尤里斯。
尤里斯耸了耸肩，道：“好好好，我带路。”
他拿出一个手电筒，向图书区走去，一只熟悉的巨大蠕虫很快来到尤里斯身边。
许舟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几乎尤里斯每次来到图书区，都能见到“安娜”。
有“安娜”在，他们也可以放心地打着手电筒，不怕被丧尸注意到。
尤里斯亲昵地给“安娜”展示那支半成品血清，他小声说道：“晚点到合适的时候，就给你注射，你很快就会恢复的。”
而后他眼神移向许舟，似乎在示意“安娜”合适的时候指的是什么。
许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沉霁也眯了眯眼。
尤里斯却也敏锐地捕捉两人的举动。
他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但他的口型再次给了许舟巨大的震撼。
他似乎在说——我是和你们一样的人。
尤里斯也是boss阵营玩家？ ？ ？
不对啊，索菲亚说，这个副本里boss阵营玩家只有索菲亚本人、许舟以及夏洛特。
那眼前的尤里斯是怎么回事？
多出来一个人？
但如果他不是boss阵营玩家，似乎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他知道许舟的任务，为什么知道注射药剂的时机…
许舟一恍神，停住了脚步。
“走啊，走啊…”老者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迫不及待地见到冒牌托马斯的现状。
“好。”老者的话语声把许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连着答应两声，“好。”
“对了。你们稍等一下。”尤里斯这时也顿住了脚步，而后转了个弯走进两个书架之间。
许舟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两个书架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语言文字类…”老者念出书架上的分类标签，而后继续重复道：“走啊，走啊…”
尤里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塞到了沉霁手里，道：“你安全了。”
许舟和沈霁同时低头望去，这本书叫《星市霁虹》。
星市，是许舟在现实世界所在的城市。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她的神情恢复了平静。
但许舟发现了沉霁也有类似的表情变化。
难道说，沉霁也住在星市？
沉霁对此闭口不提，转而问了许舟另一个问题：“我的身份让我和索菲亚接触不多，她的杀人方式到底是什么？”
许舟这才想起来，索菲亚这一点上，两个人存在信息差，沉霁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她解释道：“她的杀人方式其实有些儿戏。她会先在夜间念动挂毯中的咒语，而后把含有目标名字其中一个字的书籍放到特定书架中。”
比如学雯对应的书籍叫《数学奥赛教程》，都有“学”字。
小禾对应书籍叫《禾苗养殖攻略》，都有“禾”字，小禾在现实中的名字大概率也有“禾”字。
沉霁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他自己也能猜到：“像这样杀了三个人后，这三个人灵魂的特定部分就会化作黑影融在一起。”
书籍像是种子，书架像是土壤。
学雯的书在历史类书架中，那她灵魂的特定部分指的就是她过往的学习经历中对历史的了解与见识，她从事的工作应该和历史研究有关。
而小禾的书在医药卫生类书架中，她灵魂的特定部分指的就是她对医药卫生方面的了解，她在现实中应该也是个医学生吧。
许舟摊了摊手，说道：“她追求的艺术也大概就是这里了。她想造出一个完美的灵魂融合体。”
“那我们平时在图书区遇见的那些黑影，应该就是她失败的灵魂融合体。”沉霁稍加思索，说道，“失败的灵魂融合体的行为会失控，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吸入更多的灵魂碎片。”
像许舟和沈霁曾经在提取蠕虫素时，见到一个黑影引诱一个无意识男性在书架上抽出一本叫《忧郁的诗》的书籍，就是黑影吸入灵魂的方式。
那个男人后来变成了黑影的一部分，并且不断发出悲伤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