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很惨,的确也很惨。
坂田银子叹气, 这就是她的日常。
作为成年人, 她必须得面对。作为热爱漫画的一员,她倒是很想借用一下时光机,转到委托黄了之前,或者, 再好一点,让她控制住自己, 不把那么多钱都花在小钢珠这个消遣上, 挽救为钱发愁,为房租发愁的窘境。
“啊?好烦。”坂田银子看着阴郁的天, 啧了一声。不想走之前的路了,抄个近路走吧。
抄近路之后,还得要小心,不要和房东登势婆婆对上。要不然, 她就要遭受更为刁难的对待了。
所以说, 那个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呢?如果少输一把,说不定, 自己现在也没有那么窘迫了。
怀着郁闷与懊悔,坂田银子撑着伞,走进巷子。
巷子里一般也没有什么。
即使是歌舞伎町,它的巷子也没有什么旁人想象的那么可怕。
至少坂田银子在巷子走的时候,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人。
不过那是之前。
现在,撑着伞的坂田银子停住脚步,看着倚着墙,将腿就那样放着,挡去了一部分的男人,心里咯噔了下。
下雨天,空气中的各种味道都比平时要明显很多。比如泥土的味道,比如垃圾的味道,又比如血腥味。
男人被雨水就那样淋着。
过长的刘海遮掩着眉眼,使得坂田银子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当然,坂田银子也对他的脸没什么兴趣。毕竟,现在的她只想搞钱!然后把房租给付了。不然,她真的要被登势婆婆赶出去,孤苦无依地睡大街了。
太惨了。
每个人都有不幸的故事,就像她要为钱烦恼,就像倚着墙,受伤严重的男人,要为自己的身体而烦恼。
“阿嚏。”
冷风吹的坂田银子打了个喷嚏,她拢了下衣服,迈开脚,打算从没有被男人的腿占据的地方过去。
是的,就只是过去。
没有别的。
千万不要指责她啊。
毕竟没有人会对来路不明的人伸出援手吧。再加上,自己已经揭不开锅了,她就更不可能善心大发,救他了。
坂田银子是这样想的。
可就在她刚要走过去的时候,对方突然睁眼了。
是的,睁眼。
虽然刚才坂田银子说对方的刘海太长遮住了对方的眉眼,但这并不妨碍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凝视。
对方醒了?!
坂田银子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恭喜他还活着,还是说“抱歉,没有对你伸出援手”。
感觉哪个都不太合适。
毕竟,她就是个无辜的路人。冷漠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坂田银子和对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就跨脚走了。
她不能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对。
说什么,都会引来麻烦。
言多必失!坂田银子平时不会谨记,但现在绝对会牢牢记住这一点。
因为没钱的生活让人卑微。多说一句,就有可能给自己招致危险。
她已经没钱了,承受不了所谓的大出血操作。毕竟,大出血,那好歹是有血啊。
“希望明天能够接个好委托。”
躲着登势婆婆上了二楼,火速开门,回到家的坂田银子祈祷。
可也就祈祷了寂寞。
明天的时间,被躺在客厅的男人给占据了。
是的,她烂好心。
都怪她睡眠质量不好,半夜突然醒了过来,接着就被窗外那暴雨的态势给吓到了。
本来这是这个时节再平常不过的天气,可一想白天遇到的人,坂田银子就难住了。
“那家伙醒了,应该是离开那里了吧。”
“正常的人都会躲雨,那个受伤的人应该也会吧。”
“万一没有离开怎么办……”
坂田银子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心里更加不安。
“万一没有离开的话,而自己这个知情人却没有告知给别人,让他有求救的机会,那么他现在……”
“完了完了。虽然我很想做一个冷漠的都市人,并且也做到了,但也不想成为悲惨故事的推手啊。”
带着担心的坂田银子穿好衣服,撑着伞出了门。
黑漆漆的路况,暴雨倾盆的天,对于之前还躺在被子里睡觉的坂田银子来说,都很要命。
可恶。
“对方最好是离开了。要不然,我会更要命的。”
坂田银子是这样想的。
事实的话——
的确也要命了起来。
那个男人没走。
还那样被雨水泡着,跟巷子里任何被丢弃的东西一样。
“搞什么悲情人设啊。”
坂田银子咋舌,扔下了伞,靠近男人。她试探性地碰了碰,确定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反应过激后,拉着对方的胳膊就往自己肩上揽,然后再把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