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找到了真相,可为什么答案依旧渺茫。
路之恒逼自己忍下浑身的燥热和冲动,他迅速走来,将孱弱的黎乐完全拥入怀里。
“好了不要再想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先去医院,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他知道黎乐的骤然失控是看到了自己和孟澈,他也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黎乐都听不进去,其实当黎乐说他们“恶心”的时候,他的心里是闪过一丝喜悦的,他想黎乐是在吃醋吗?可这种想法很快就消失了,因为黎乐真的信了。
他无法接受。
虽然孟澈是他带回来的,一直留在身边做助理,可是他对他真的没有……
算了,等黎乐清醒后再解释吧。
“以后?”听着他的可笑的话,黎乐的心几乎烧成了一片死灰。他推开路之恒:“不会有以后了。”
“你说什么?”
黎乐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爬起来,一步步缓缓往外面走。
路之恒的状态很差,走路有些虚浮,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但他还是坚持要来搀黎乐,却在下一秒被黎乐甩开了。
然后他就听到黎乐轻飘飘的说道:“我们没有以后了,离婚吧。”
路之恒愣在原地,他生怕自己听错了,追上去问着:“你说什么,你再说……”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了有一道身影从黎乐的侧面冲出来,窗外的阳光打在了那一抹寒光中,他愕然,下意识推开黎乐要为他挡下,可终究还是太慢了。
“刺啦”一声,那柄被丢在地板上本无人注意的水果刀,完完全全没入了黎乐的掌心,鲜红的刀尖贯穿整片手背。
“阿乐!”路之恒几乎目眦俱裂。
一滴,两滴,三滴……很快染红了飘扬起的围巾。
黎乐用手挡住了想刺入身体的刀,代价是与死神交换了一只最适合弹钢琴的手。
第37章
黎乐的手伤得很重, 几条神经被切断了,当天动了手术。
术后,黎乐问医生这伤会不会影响弹琴?
医生一脸很抱歉的告诉他, 即便日后痊愈, 也不可能做到恢复如初。
“……谢谢你医生。”
他以为自己会难过地发疯, 然而医生的话一出,他却意外地心如止水, 好像那颗心早就被冻僵了一样, 终于感受不到任何伤害了。
麻药劲在慢慢减退, 手掌的疼痛逐渐加剧, 黎乐难受地闭上眼睛, 只有看不见光影、身体和大脑全部放空才能稍微好受些。
乔温言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心疼地看着他缠满了绷带的手,耀目鲜红的血迹从掌心洇散开来。
听到旁边的抽噎声,黎乐用另一只手握住他:“没事, 别担心。”
昨天他被路之恒紧急送来医院,意外碰到了同来医院的乔温言。
“我怎么能不担心。”乔温言抹去眼泪:“你和那个姓路的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好事,你这可以弹琴的手啊!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账!”
他撸起袖子气冲冲要出去,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黎乐痛到吸凉气的声音,他又赶紧跑回来。
“又痛了?”
黎乐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别去, 他现在可能在陪情人吧, 又哪里能顾得上我?”
路之恒把他送来医院后突然就不知去向, 黎乐也没去管他。
乔温言不明所以望着他:“什么情人?”
“……没什么。”黎乐满脑子都是推门时看到衣衫不整的两个人,他们应该勾搭有一段时间了吧?情人养在外面,路之恒还每天来找他做-爱……真恶心。
乔温言见他不想说, 也没有再问。
沉默了几分钟,乔温言还是张口说道:“宝,有件事情我得给你说。”
他顿了顿:“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老唐一直在找办法救你出来,他去过科医,但是被路之恒的人给赶了出来,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被他爸带走了,我想应该是路之恒又做了什么手脚。但老唐一直和我联系,他说当初是他先对不起你,这一次他不会放手了。”
乔温言多少知道了他们从前的故事,他有些唏嘘,可是……选择权在黎乐,他也只能在中间传达。
他看着黎乐,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
可黎乐仍然很平淡,好像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样。
“你就当我比较八卦吧,你和老唐……还有没有可能?”
他是真的觉得唐至比姓路的好上一千万倍,唐至很温柔,从来不会大吼大叫,更不会伤害黎乐。他们可以一起弹琴,唐至也最懂他,他们看上去就很般配。
黎乐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乔温言叹了口气:“好吧,以后再说吧,我去给你拿药。我晚上就在这儿陪你,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