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桎之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得到池煜亲手做的吐司,他早就被偏爱得有恃无恐,“我明天要去出差,估计要三四天才回来。”
池煜蹙眉想了想,问:“不是快过年了吗?”
沈桎之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提起这件事也不怎么愉快:“有一个德国的合作方太麻烦,一直想贪便宜,但是又吹毛求疵要求严格,财务和律师都觉得我亲自出面谈一谈比较好。无论怎样年前要搞定,过完年新政策就要下来了,不想到时候再麻烦找关系。没有办法。”
明天就大年二十七了。
池煜挑了挑眉,看着沿路的一片红彤彤的装饰,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大年三十没回来的话提前跟我说。我飞过去找你。”
沈桎之简直又想亲他,忍了几秒,才笑着回答:“好。”
因为第二天要出差,所以晚上两个人又乱搞到大半夜才歇下来。
好不容易收拾好一切,沈桎之把池煜塞进被窝的时候池煜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池煜迷迷糊糊地问。
沈桎之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在池煜的眼皮上亲了一口:“早上十点。不用送我,睡吧。”
池煜被亲的痒,往被窝里缩了缩,胡乱摆了摆手:“谁要送你,滚吧。”
沈桎之还没穿上衣,池煜闭眼前看见他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和纽扣,已经各种肌肤上被自己啃出来的暧昧痕迹,二者交织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显得反差。
真的没眼看。池煜闭上眼,很快就睡过去了。
沈桎之关了灯,将池煜搂进怀里,低低地把下巴放在池煜的头顶蹭了蹭,像小狗一样又嗅了嗅,这样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也没有一点旖旎的想法,只是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安慰和幸福。
沈桎之没想到第二天会被池煜的电话先吵醒。
两个人在前几天换了情侣手机壳,沈桎之实在和池煜同床共枕得太幸福,被电话吵醒看了一眼时间,甚至没来得及看备注就接了起来。
对面非常有礼貌地打招呼,说“池先生早上好。随喜赞叹。”
沈桎之瞬间意识到自己拿错了电话,看了一眼手里和床头上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手机壳,心里有点好笑,紧接着想开口解释。
怎知下一秒电话那头的人率先开了口。
“是这样的,池先生您今年是确认委托我们对牌位做祈福仪式,本人不亲自到场是吗?”
沈桎之这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还没睡醒,然后又很快判断这是不是一个诈骗电话。
他把手机轻轻拿开,看见上面也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号码,不过IP显示是池煜曾经从大学到上一个月一直呆着的B市。
沈桎之很快意识到刚刚对面开口时候说的是“随喜赞叹”,以及后面一句话的祈福之类的话,判断出这大概是某个信奉佛教的人。可是池煜信佛吗?
沈桎之印象里池煜甚至不知道要怎样跪拜。第一次上香都是沈桎之亲手教授的。
沈桎之觉得自己应该礼貌地回告对方自己不是本人,可以稍后再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桎之的心脏好像被人拿着锤子很轻地敲,就像寺庙里钟声荡响,久久地回荡。
沈桎之低下头,看着还在熟睡的池煜,对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呼吸很平稳,整个人都恬静又乖巧。
电话那头听不到回应,很疑惑地“咦”了一声,询问这边是否能听到。
沈桎之的心跳的很快,他的耳边是打给池煜的陌生电话,眼前是安静熟睡的恋人,或许半个世纪那样漫长,或许只有一秒,沈桎之第一次没有什么远谋深算甚至思考,只是凭借一份缥缈的直觉,回答了对方。
“我在。”沈桎之说。
他握着电话,动作很轻地起身往外走,说:“不好意思,这个号码的主人池先生生病了,我现在代为照料中,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告知我,我来转告他。”
沈桎之真不愧是形单影只杀出血路成为的掌权人,这点谎言扯起来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
又或者说,只要对象不是池煜,他就能一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方犹豫了几秒,不是非常信任,大概是又跟旁边的人沟通了一下,回来说:“很抱歉,那还是等池先生到时候方便了我们再同他进行沟通吧。”
沈桎之打断了她:“我是他的亲人。目前他近期的所有事件都是我代为操办的,你们可以信任我需要我背出他的身份证号码或者是其他信息吗?”
对面很明显愣在:“这倒不用......”
“好。”沈桎之几乎不给反应的机会,“不好意思,还没有问清楚,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