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韶光往多鱼脚边看了两眼,拽着小元的脖子,就把他的鹅小弟抱进了怀里,继续念书,道:“三折其……其……”
蔺南星点着那个元宵不认识的字道:“这是肱,指手臂,‘三折其肱,谓医士老成谙练*’。一个人多折几次手臂,就懂得医治的方法,指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变得熟练,成为行家,也可以指大夫医术高明。”
蔺韶光煞有其事地听到最后,眼睛一亮,高声道:“大爹爹就三折其肱的好大夫!”
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沐九如也算是久病成良医,蔺南星笑道:“对,你大爹爹是三折其肱的杏林圣手。”
蔺韶光想到他的大爹爹最近开设了诊位,在家里给村人们治病,被病患还有村民们交口称赞,风光无限,蔺韶光这个做儿子的就脸上有光,与有荣焉。
蔺韶光眉飞色舞地挥动小手,兴奋道:“村里人还说大爹爹妙手回春,好厉害的!齐叔叔肚子上破的洞就是爹爹治好的,昨天还有个爷爷的腿断了,大爹爹也给接上去了!大爹爹真厉害!”
蔺南星最爱听人夸沐九如,顿时鼻尖一扬,气焰简直能捅到天上去,哼哼道:“这是自然,你大爹爹的厉害之处多着呢!”他揉了揉好大儿的脑袋,“不然怎么把元宵养得聪明伶俐又白白胖胖的,嗯?”
蔺韶光被夸得“咯咯”直笑,道:“小爹爹也被大爹爹养的又高又大,武功好好的,又聪明又帅气!”他总结,“大爹爹最厉害了,好会养人!”
元宵这嘴真是越来越谄媚了,也不知是和谁学得,但蔺南星还就是吃好大儿的这一套,被这通马屁拍得身心舒泰,连腰背都雄赳赳地挺直了,快要腆出肚腩来。
小元见蔺南星和个大公鸡似得挺胸抬头,也嗷嗷叫着支楞起了脑袋,脖子水蛇一般地晃悠,当即被蔺南星赏了个大脑锛儿。
小元嗷呜一声,脑袋往蔺韶光咯吱窝下藏好,只露出个抖抖索索的圆屁股在外面。
要是平日里蔺小爹爹这么欺负鹅将军的子弟兵们,蔺韶光早就给小东西们打抱不平了,此刻的蔺韶光却有些出神。
那张小脸皱巴巴的,嘴巴嘟起,担心地道:“可是……大爹爹怎么不把自己养得好好的呀?他前几天都病得起不来床了,元宵好担心他啊,还有大爹爹身上好多红红的包,为什么蚊子总是欺负大爹爹啊……”
多鱼在书册后面发出一声“噗”。
蔺南星脸上一黑,瞪了眼看好戏的多鱼,但小多鱼的脑袋埋在书里,半点也没露出来,压根接不到蔺公的眼刀子。
这家里的奴婢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蔺公公脸色更黑,但这“无理取闹”的心情也没有持续太久。
他思及前几日病恹恹的,卧床不起的主子,就心虚又心痛了起来。
几日前的那次鱼水之欢时,他家少爷比起平日来更加动情,还主动亲他,在他的腹肌上咬了几下,弄得他昏头昏脑的,翻来覆去地伺候他家少爷。
沐九如忍耐又纵容的模样,好像在他脑海里点了一把不熄的火苗,只要他看着沐九如,就会想要探索更多、拥有更多。
而他的少爷也总是敞开一切,允许包容他的所有行为,所有痴迷。
然后就……也不知是因为少爷……了太多次,还是因为被子掉在了地上……
总之沐九如第二天醒来后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才好转过来。
自从他们来了南边以后,沐九如的身体就越来越好,已经很久没病的那么厉害过了。
蔺南星差点不敢再和沐九如同床共枕。
他也确实别别扭扭地企图和主子分床……还是沐九如拖着发烧的身子,半夜找到小榻上缩进他怀里,第二日又让他把小榻扔进库房,这茬才算过去了。
但蔺南星想想还是有点后怕,怎么他少了点东西,还会情不自禁呢!
要是没少,那得多可怕,多禽兽!
可少爷忘情的样子真的非常美丽,小祜之也万分可爱……不论是颤抖的样子,还是发出的声音,都让他半点也不想停下,只想一直看到那样的沐九如……
蔺南星大惊失色地回过神来。
他怎么又想起这些来了!
……简直不知悔改!
合该被阉!
蔺南星深深忏悔,教育蔺韶光,也教育自己:“你大爹爹天生身子弱,就会比常人更容易生病一些,所以我们也都要乖一点,别给大爹爹添麻烦,让大爹爹累着。不然大爹爹生病了很难受,还会耽搁做正事……”
蔺韶光乖乖应道:“好,元宵知道了,元宵会乖乖的,不闹大爹爹,小爹爹也不能和大爹爹调皮捣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