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只是我的嘴巴说:“也是,不在乎。”
我俩像拌嘴一样又不讲话了,等了这一分钟,我过人行道。
下午两点多到家,我去冲个凉,换了身睡衣往床上一趟,正对上书桌前飘着的姜深。
“我要睡个午觉。”
“你睡,四点我叫你。”
被你看着我怎么睡得着,就算是鬼也不行。我指着外面,“你要不出去逛逛?到点了再来喊我。”
他看出来我不想睡觉的时候有他在,姜深撇撇嘴,从关着的房门穿出去。
阿飘姜深出现后,通常都是与我在一起的,只有我睡觉时,他不会在我周围。
想到中旬要去练习跑步,这几天我就安心偷懒,没有任何负罪感。
期间我也有担心过医院的检查报告会不会有问题,但内耗太多也没用,姜深让我放宽心。
没病就算,有病就治。
三天后,我去拿体检报告,得到的结论都是正常,没有什么大问题。
顺便去了精神科也问了医生,幻听幻视、精神障碍什么的并没有。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就是单纯的见鬼了。
毕竟见到姜深以后,不合理的地方都合理起来。
既然我身心无恙,现在就该想想如何超度光明小区里的小阿飘师兄了。
晚上,我借口吃多了去小区散步。
出楼道口时,我迎面碰上姜叔叔和李阿姨,我很明显地愣住,并且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姜深。
姜深提醒道:“打招呼,别发傻。”
在我出声之前,李阿姨就已经笑着喊我了。夫妻俩现在的状态好很多,平时有空了都是两口子一起行动。
寒暄了几句后,我得知这个双休日姜叔叔难得有空,要和李阿姨去周边的古城玩玩。
我说挺好的,目送着两人进了电梯。走出单元楼,我对旁边的阿飘说,“你爸妈的关系真的很好。”
“嗯,就是因为这样,我不用太担心爸妈。”
“是的,我看网上一些报道,很多夫妻在孩子出事后,关系都破裂了。”
“我爸妈不会的,以后我应该会有弟弟妹妹。”
我感到惊愕,“你不会寂寞吗,或者是觉得自己被忘记了。”
“不会,这样很好。”
姜深没说出什么大道理,就是简单的一句很好,我听出来他的确是这么希望的,想要他的爸妈幸福。
“所以,你现在还飘在阳间,就是担心父母,然后还想看到弟弟或者妹妹出生?”
他没有否认,“怎么?”
“你说可以超度小区里的师兄,那你也能吧。我怎么超度你?”
“师兄都还没超度,你就想着超度我了?”
“这不是,举一反三吗。”
“我烦到你了?你要超度我?”
“这难道不是好事!如果不是,你干嘛让我超度师兄,你要谋害它吗?然后自己做光明小区的鬼王?”
姜深看我也认真了,无奈地解释,“你又编什么呢。超度是好事,但也要对方愿意。至少我现在是走不了的,像你说的,我还没看到爸妈彻底走出来,而师兄是走了一半没走完。”
“怎么还有走一半没走完的。”
“超度这件事很难说,但并不难做。不一定要灵媒、神婆、大师之类的。普通人也能做,并且很多人是在无意间做了。又或者被托梦,然后去完成的。”
“然后呢?”
他耸肩:“只要让阿飘圆满就行了,完成就升天了,要么去转世投胎。”
于是问题回到最初,我又问,“师兄为什么只被超度了一半?”
“我问过,师兄说有个一直跳广场舞的老奶奶去世了。那个老奶奶生前好像能感应到它,总会和它打招呼。”
我:“打招呼?”
姜深点头:“对,打招呼。师兄说自己被感受到,它觉得开心,毕竟它是由很多残魂组成的,没有生前的记忆。但是能感应它的老奶奶去世了,它每次凑热闹去,也找不着人了。”
“老奶奶怎么没变成魂魄。”
“这谁能讲得清,或许寿终正寝的人不会有什么遗憾呢。”
“好吧,那我需要怎么做?”
“说你能看见师兄,和它交个朋友吧。”
“阿这……”
看我面有难色,姜深笑着说,“怕了?”
“我不怕你,是因为在你生前就认识你。换成别的鬼,我能不怕么。”
“保持怀疑和警惕是对的,就算是我也别太相信。”姜深贱兮兮地恐吓了一句。
“那我走了,不超度了。”
黑着脸转身要走,姜深过来捞我手,他的指尖从我的手臂上穿过去,激起我的鸡皮疙瘩。触碰不到我,他反应快,用花坛的枝蔓锁住我的脚踝。
“梁从容,我开玩笑的,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