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停在一个池塘边,塘面波纹动荡,似有东西刚刚掉下去。
四周全是蛙叫虫鸣,秋威轻声问道:“跑水里去了吗?”
“嗯,应该是从其它地方游来的水猴子,白天我们探查附近时,并没有发现这东西。”
“水猴子?”
余湾示意她回去,边走边解释:“是溺亡者怨气集成的人形异物,学名叫‘伥’,因不满自己落亡,便想着引诱陆上的人下水,趁机索取无辜人员的性命,非常邪暗。但它除了怨气重外,其实没啥攻击性,有伥的地方少下水便是了。”
“这是不是说明周围有死尸?此地荒凉,除了定居的老人,还有什么人会无故死于野外?”
余湾摇头道:“这就不关咱们的事了,有些麻烦还是少沾染为妙。”
俩人被惊扰之后,第二天难免会起床晚些,等日上三竿才收拾好东西去找秋银升和阿嘉。
四人在村民院子里吃早餐,谈及昨晚的怪事时,家里送粥的妇人刚巧听到,于是不等她们细问,就打开了话匣子。
“哎呦~你们胆可真肥,还敢跟着那玩意出去,那东西瘆人的很,俺们村里的狗到晚上都不敢叫唤。”
汪汪汪~杰子不满地抗议两声。
余湾问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出现可有一段时间了。”妇人搬个凳子坐桌旁唠:“大概去年秋末时候,池塘里突然飘上来一具死尸,泡得跟白猪一样,因为天冷了,所以没怎么发臭,把俺们都吓一跳。”
秋威联想到什么,顿时有些干呕,捂着胸口叹了口气。
妇人接着说:“是个外地年轻男人,也不知道何时进山的,警察来了只说是上游淹死,通过地下河道漂过来的。具体的原因俺们也不懂,只是从那开始,那东西就陆陆续续地在俺们村冒头。先前只在池子周围爬来爬去,慢慢地开始往村边移动,不是偷鸡就是捉羊,弄得老太太老头,天黑就把牲畜锁屋里。”
秋银升吸溜一圈碗边,咂巴着嘴问:“那东西害死过人吗?”
妇人绷着嘴摇头:“俺们一到晚上就关灯睡觉,它进不了屋里,只能在窗户下面念小咒。村里后辈也找过大仙来治它,但没啥用,它行踪不定,这不是它的老巢,人一走,没几天就又回来了。”
几人聊了许久,也没发现啥头绪来,便让妇人烙了几张大饼,装了罐咸菜带路上吃。
听她们说要进保护区考察,便给几人指了一条近道。
“从后山翻过去,那有条路可以避开守林员,但过了围栏后,就是一片无人区了,深山老林危险的很,你们几个要多加小心。”妇人明显对她们的谎话不屑一顾,想来这两年有不少团伙打着科研队的名义偷进保护区的。
四人付过钱,然后顺着妇人说的小路出发,果然省了不少时间。
没有人工开凿的山路,行驶起来要困难的多。正是雨季时节,山里的云飘来就是一顿下,脚下泥泞湿滑,草木生的旺盛,各种血虫毒物散布期间,稍不留意,就会被咬上一口。
四人裹得严实,鞋套雨衣安排妥当,基本上可以隔绝百分之九十多的虫害。唯独杰子有点难弄,阿嘉用塑料袋给它做了个简易雨衣,但漏出的脚和脑袋,依然会爬上虱子草蹩,加上它满身的毛发,让虫子有了留存的地方。
“去去去,别在我跟前挠,抖我一身。”秋银升把狗撵一边。
杰子痒得难受,着急让人给它挠挠,结果没人想沾惹它,走谁跟前都要挨上一脚,气得哼哼叫唤。
秋威跟着发痒,忍不住问她们:“祭司难道就没办法驱除这些毒虫吗,我身上也被咬了几个包。”
阿嘉挠着后背道:“有是有,但需要用到明火,这地方潮而且属于防火区,没法施展。”
“比起这个,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得找地方安营扎寨了。天马上要黑了,这种路况夜行会更加危险。”余湾提醒众人。
去哪扎营呢?这一路走来,不是山就是水,山上潮湿多虫,没一处平坦地,水滩上又随时会爆发山洪,就这么边走边找,太阳就落下去了。
四人休息片刻,决定还是赶夜路穿过这片地方,她们实在不想忍受蚊虫叮咬的痛苦。
然而夜里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座亮着灯的房子,房子周围全是栅栏围着的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条,房前还有一大片干燥的平地,非常适合扎帐篷。
几人赶了一整天的路,全都累得不行,本来强撑的劲在此时松懈下来,于是她们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