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钗没有反驳,反是轻笑道:“你装什么圣人,好像很慈悲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手刃同胞,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跳祭奠舞之前,所有人都要宣誓表证,规矩界限标的清清楚楚,如果做不到,那你大可以不当祭司,为什么非要去触碰死亡禁区?”
余湾也很无奈,此话她问了许多遍,每个人给的回复都大差不差。
迫不得已,为了某种欲望与目的,所以才铤而走险,没曾想会被余湾发现。
而江钗不觉得自己有错,她梗着脖子控诉余湾的绝情。
“不必辩解自己的无辜,你知道的,如果你没错,那我不会站在这里。”余湾希望她们在死之前,都能发自内心的忏悔,所以她愿意多费些时间,去讲明道理。
“我问你,逆徒布置的韬光养晦局,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江钗喘着大气,许久才答道:“没错,我是插手了。韬光养晦局是借助天地精气,帮助人类修养身心,有什么问题?”
“何必装傻,掺杂着鬼转盘的阵局,早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现在不过是高阶级老男,汲取他人生命力的邪阵罢了。作为祭司,你不可能不懂,没有阻止反而助纣为虐,当真是愚蠢至极!”
“那又怎么样?”江钗冷笑:“那片土地本就布满罪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加一把火,让它们加速腐烂消败,这明明是好事!”
“罪恶与否,我们都是旁观者,没有资格去参与他们的审判,更没有资格去给他们定罪。”余湾掏出匕首低头说:“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你真实目的还是为了钱。”
匕首亮相,江钗冒了一身冷汗,她立马摆出姿势,拿出全部的武器来对峙。
余湾没有马上行动,依旧叙述着对方的情况:“七师姐身体有恙,却还是收了许多徒子,你作为她的大徒子,只能承担起整个师门的开销。钱,你需要很多的钱,来帮助七师姐振兴师门……”
江钗怒目而视,拳头握得死死。
“但那本该是师傅的职责,却让你去替她冒险,甚至不惜搭上徒子的性命,真是卑鄙!”
“闭嘴!不许侮辱师傅!”被触了逆鳞的江钗率先发起攻击,无数银针飞向余湾。
肃清者下腰转腿,以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躲过了全部毒针。
余湾刚落地,便听到身后有响动,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很快锁定目标,子弹穿破铁门,随之而来。
她举臂一跃,迅速跳到门框上面,攀着掉灰的墙体往屋顶爬去。
躲到楼梯后的江钗掏出手枪,瞄准那个移动的身影,砰砰砰地将弹膛全部打空。
黑影从屋顶摔下来,落至半空却突然改变方向,朝着江钗的飞扑过来。
“该死!她是怪物吗?!”江钗翻身躲过,连跑带爬藏在了一堆铁皮桶后面,这里正冲着窗户,只要肃清者敢追来,外面的狙击手便能将她打成筛子。
余湾蹬了一脚楼梯,借力荡回屋顶,像蜘蛛般不借任何外力倒挂在上面。
太可怕了!仅仅交战两个回合吗,江钗就意识到对方实力有多强,不是术法与装备的强,而是人体本身的极限开发,达到了近乎妖魔的状态。
余湾盯着下面的动静,她一点都不着急,如盘旋在头顶的猎鹰,瞅准时机便能将利爪,刺入猎物的心脏。
江钗换好弹匣,也静静缩在原地等待。
厂房内死寂一片,偏偏这时有铃声响起,是江钗留在地上的手机。
房顶的黑影被光亮吸引,转着身子要往那里去,江钗借此机会跳出来又是一串扫射,还好不知打中了哪里,肃清者跟着掉在地上。
埋伏的狙击手立刻开启攻势,火花飞溅,子弹在厂房里乱窜,噼里啪啦响彻耳际。
等势头过去,已经看不到肃清者的身影了,地上留了一滩新鲜的血迹。
江钗走过去捡起手机,嗤声笑道:“你杀不了我的,等我回去就退出祭司界,这样总不犯你的规矩吧?”
没有回应,她迟疑半晌,然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江钗防备着往厂房外退去,想着可以借此机会一逃了之。从前泰虹劝她逃国外躲命,她还嗤之以鼻,总以为靠自己的布局,一定能够将肃清者解决掉。
然而实战过后,她的心里便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枪口对着厂房内部,江钗慢慢倒退,待身子靠近大门时,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身后悠然响起。